大陆极西之地,最遥远的神秘地带。
一座壁立万仞的大山直插云霄。山峰侧面,光滑如镜的绝壁上刻着三个大字隐仙谷。字体遒劲磅礴,放射出万道金光。
穿过绝壁阵法空间,一片巍峨雄伟,金碧辉煌的宫殿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上方云蒸霞蔚,仙雾缭绕,如同仙境。
无数身穿白衣的男子在一个方石广场上排阵演武,气势恢弘无比。
嗡!
一道恐怖的气息突然出现,如潮水一般覆盖在广场上空。随后,只见一个金色的身影从虚空中踏出,目光威严,神情冰冷,俯视着下方无数的白衣人。
“仙祖!”白衣人全都停下动作,凝神屏气,仰望着金色身影,恭声喊道。
“嗯。”金色身影鼻中发出一个音节,旋即说道“继续吧,我只是随意看看。”
“是,谨遵仙祖吩咐。”白衣人一齐躬身。
金色身影脚步轻迈,就好像空中有着一道道无形台阶,渐渐远去。
“张毕成,你还有这等闲心,赶紧来锁心殿。”一个声音带着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让金色身影微微一怔。
“老李,怎么了?”金色身影衣袖一挥,转身凝视着宫殿群的后方。
“哼,来了再说。”声音不耐。
金色身影不再询问,右手朝前一探,空间扭曲变形,身影抬脚向里面一迈,立刻消失在了其中。
……
片刻后,金色的身影走进了一扇黑色的大门,来到一个黑衣老者身旁。
“老李,到底出了什么事?”金色身影挥袖带上了大门。
大门关上后,里面摆放的无数盏颜色各异的铜灯更显明亮。
“张盛死了。”黑衣老者头也未抬,寒声道。
“什么?”金色身影身体一颤,满脸惊容,正是与厉无极有仇的张仙人。
“他的锁心灯灭了。”黑衣老者面色凄然。
“不对,张盛与张弘一同外出,为何张弘却无事。”张仙人盯着一盏燃烧的青灰色铜灯道。
“这我如何知道?”黑衣老者摇头。
“到底是谁,是谁杀了他。”张仙人面色狰狞,“我一定要找出此人,将他碎尸万段!”
“张毕成,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承担张家那位老祖的怒火吧……”黑衣老者神情复杂,努了努嘴。
“哼,我就知道,你想看我的笑话……放心,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张仙人脸色阴森,衣袖一挥,黑色大门吱呀开启。
“解决?”黑衣老者目光如水,“我看你怎么解决!”
张仙人并不接话,迈步出了大门,望着远处天空,喃喃低语,“无论你是谁,我都会找出你……”
巨大的黑雕,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载着惊魂未定的老者,来到了圣巫殿。
“师兄,师兄,大事不好了!”老者火急火燎,视一众护法如无物,冲进了长老殿,嚷嚷不休。
“咦?师兄不在,去哪了?”老者面带疑惑,“每次都是在最关键时刻,就找不到人影。”
老者呢喃着,迈步走到外殿的大门口,对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红脸短须的护法问道“你们大长老呢?”
红脸护法知道老者是乌尔达的师弟,不敢怠慢,微微躬身,答道“禀庄主,大长老半个月前就已经出去了,至今未回。”
“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老者接着问道。
“我等职小卑微,怎敢询问大长老之事。”红脸护法连忙摇头。
闻言,老者皱了皱眉,不悦道“那他离开之前,可曾有过什么交待?”
“没有。大长老不知为何,走的突然,当时他看上去一副非常着急的模样。”红脸护法答道。
“哼!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护的是什么法?”老者面沉如水,冷哼道,他心中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a的,一群饭桶!”
红脸护法神情尴尬,不敢接话,他的心里正在滴血,“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能怪我们吗?谁敢唧唧歪歪,去干涉大长老行事!”
见问不出结果,老者也是无可奈何,口中低啸了一声,准备招呼黑雕离去。
唳!
空中传来一声金雕的清脆长鸣,响彻天际。
“大长老,是大长老回来了。”红脸护法指着金雕,有些讨好的对老者道。
“哼,这还要你说!”老者又是一声冷哼,我又没有眼瞎,用得着你来献殷勤?
当年出师之时,为了方便行走,师父送了两只猛禽给他们。他的是一只黑雕,而乌尔达的正是这只金雕。
“师弟,你来了。”金雕转瞬即至,乌尔达从上面踏空而下。
“师兄,我有要事与你相商。”老者望着乌尔达,急声道。
“可是关于金德卓?”乌尔达声音低沉,旋即向大门内走去,郑重道“走,里面叙话。”
“你知道?”老者吃了一惊,立刻跟了上去。
“略知一二。”乌尔达头也未回,继续向前,沉声道“把你们外出时发生的事情说来听听……我很好奇,为何你们四人联手,还对付不了一个年轻小辈。”
“师兄,这人很诡异,我怀疑他不但身怀宝物,而且很可能是什么老妖怪夺舍重生。”老者把厉无极来北斗山庄借传送阵以及空桑山中发生的战斗细说了一遍。
“身怀宝物倒是可能,老妖怪就未必了……不过,他的身边确实有一只老妖怪。”听完老者的话,乌尔达沉吟道。
“嗯?”老者面带惊异,疑惑道“是谁?不会是那只傻鸟吧?”
“不错。”乌尔达点头,“他身边的这只乌鸦可大有来头,你不要轻易去招惹它。”
“可是……师兄,我们不给老金报仇了吗?我想,他肯定已经是凶多吉少。”老者急道。
“老金确实已经形神俱灭。他殒身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晓。”乌尔达叹道。
“这如何可能?难道师兄你能够未卜先知?”老者惊奇不已。
“不必吃惊。老金曾经以一身精元为代价,召唤过彼岸穿界花,后来又将灵魂附在本命蛊虫上,但是仍然没有逃脱。我当时就请了殿主出手,然而殿主一击未中后便放弃了……”乌尔达解释道。
“为什么?”老者不甘的问道。
“你忘了……他身边的那只老妖怪。”乌尔达神情凝重。
“师兄,你不是一直向我夸口,说那位神秘的殿主修为深不可测,怎么还会怕一只乌鸦?”老者脸色铁青,发着牢骚。
“殿主行事,大有深意,非你我所能揣测。师弟,如今老金已死,不如你留在我圣巫殿,做个二长老,如何?”乌尔达满脸希冀的望了过来。
“嘿嘿,宁为鸡口,不为牛后。我可受不了别人的约束。”老者摇头,一脸怨气的道“师兄,我还是回我的北斗山庄,就不打扰你清修了。”
“不考虑考虑?”乌尔达劝道。
“不了,多谢师兄的美意,告辞了。”老者抱拳,转身出了长老殿。
“我的好师弟,你怎会明白师兄我的一番苦心!”望着老者消失的背影,许久后,乌尔达长叹了一声。
声音幽幽,似悲风苦雨,拂过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