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州皱眉不语。
“还有哪想不通?”余野问。
“我想这种情况,也有自杀的可能,好比我们俩约定好,我跳进水里之后,你帮我把衣服收好拿走,再把铁栅栏归位,但无论哪种情况,现场都应该有两个以上的人。”
“倘若汪子嘉自杀,帮他拿衣服处理现场的人,极有可能是李岩,接下来找到李岩至关重要。”余野停下喝口水,又说:“可汪子嘉为什么自杀?李岩又为什么要帮助他自杀?他们那么多年好朋友李岩该劝阻而非纵容。”
“这点目前无解,或许谋杀可能更性高,这案子不归市局管,我们干预太多,会不会不好?”
“我们出面帮忙,镇上那边高兴还来不及,这方面不用多顾虑,如果市局这边来案子,还要以市局案子为重,汪子嘉那边不能像现在这样投入去查。”
“嗯,这点我知道。”
临近年底,商场饭店到处是圣诞节气息,这家菜馆也追赶圣诞氛围,服务员穿着圣诞老人衣服,门口和大厅摆放圣诞树,窗户上挂彩灯,贴着圣诞老人窗纸,邻桌几个学生叽叽喳喳讨论圣诞节怎么过。
余野清清嗓子,放下手中水杯,挺直腰板,“圣诞节有什么安排?”
“我?”吴宇州略吃惊,“没安排,我不过那些。”
“怎么能不过?平时的生活够乏味了,节假日再没点仪式感,那岂不是和冰下湖水一样死气沉沉,既然你没安排就听我的。”
吴宇州扫了眼,邻座相互喂食的情侣,头脑一热问了句“以前圣诞节你怎么过?带朋友出来吃饭?”
余野知道他口中朋友指男朋友,笑道:“怀疑我以前也这么哄人?追人?这算吃醋吗?”
“我……随口一问,你想多了。”
余野笑意更浓,“早几年我跟大林和梁雨轩一起过,后来林杰有女朋友,抛弃我和梁雨轩,又过几年梁雨轩也有女朋友,剩我自己就去梁雨轩酒吧驻唱,看别人热闹,自己也开心,总比一个人闷家里强,你呢?这些年圣诞节,都怎么过的?”
“跟那些人能怎么过?无非喝酒唱歌……用过节的名声纵|欲,那种日子过久了特没劲,去西藏后,我基本从没过过节日。”
“春节呢?”
“比平时多煮两包速冻水饺。”
余野叹气,“都过去了……今年春节去我家过,上次住院,你答应去我家还一直没去,正好春节去兑现承诺。”
春节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吴宇州不愿去打扰,“再说吧。”
“我妹今年参加春晚,不在家吃年夜饭,就我和我妈没外人,来吧我妈还一直想看你。”
“你妹怎么当明星了?我记得那会儿还是小学生。”吴宇州巧妙转移话题。
“小丫头从小迷恋韩星,喜欢唱唱跳跳,十几岁时候参加舞蹈比赛,被韩国公司选去做练习生,在那边呆几年,合约到期又回国发展,我和我妈没管过她这些事,全靠她一个人,小丫头很独立。”
同样十几岁年龄差的妹妹,一个是耀眼明星,另一个不知所踪,很有可能在柴欢说的非法组织中,想到这些,吴宇州皱紧了眉。
余野看出他情绪不高,没再说下去,起身去前台结算,送人回家。
今年梁雨轩恢复单身,没人陪着过圣诞节,早早打电话约余野,余野果断拒绝,“今年我有正事要做,没空理你。”
梁雨轩气炸毛,“不就是粥粥吗?叫出来大家一起玩。”
“我不想带灯泡,你那么闲出来帮我好了,我正愁没人帮忙。”
“什么忙?怎么帮?”
“很简单,到时候听我安排。”
转眼到圣诞节,张焱打电话约吴宇州去火锅店吃饭,他事先答应了余野,只好把这顿饭改成元旦。
12月25号下班,余野开车拉吴宇州往郊区走,看行车路线是去鲜鱼村的路,“这么晚还有鱼吃?”
“今天圣诞节营业晚。”
短短几天,鲜鱼村环境和上次大不同,没了冬捕的热闹气氛和吆喝声,远离闹市的鲜鱼村分外宁静,房子周围亮起一圈彩灯,湖面也用彩灯圈出一块安全范围,供游人在冰面玩耍,打雪仗。
乡下的夜空黑得纯粹,繁星点点,亮得出奇,鲜鱼村离市里不算太远,他们赶到时,鲜鱼村院里停满从城里过来吃鱼的车,饭店内客人爆满,人声鼎沸。
余野停好车,推开车门,朝饭店外走。
吴宇州快步跟上去,“不进去吃饭?”
“现在人多太吵,先带你去个地方。”余野走向冰面,绕过彩灯那块人最多地方,往漆黑的远处走。
到湖畔另一侧,眼前是山,身后说空旷无人的冰面,耳畔风声呼啸而过,吴宇州搓了搓手,低头往手中吹气,“你来带我感受寒风?”
余野笑而不语,低头在手机上发微信,半分钟后他说:“粥粥回头。”
吴宇州回头瞬间,听见声鞭炮响,烟花点亮远处夜空,一朵朵绚丽的花在黑色中绽放,消散,又绽放……
无尽夜空像极了吴宇州这十几年的生活,点亮黑色的烟花是余野。
时间像匆匆赶路的行者,每个人都在为各自的人生赶路奔波,步履匆匆,不走进心里,谁会记住关于他的点滴,想看场烟花,是吴宇州十几年前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