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都齐全了。”萧卫伸出手指盘点,“家里的大米和面粉似乎不大够了。”
“前头就是米铺。”
二人刚刚踏进,就听有人在身后讶道:“这不是南先生与萧捕头么?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南楚枫用余光睨了对方一眼,向萧卫问了所需斤数,顾自上前去找伙计称米。萧卫盯着来人须臾,礼貌道:“这位公子认识我?”
“堂堂环海县萧卫萧捕头,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男子朝他作揖,“在下慕临,是南先生的旧识。”
慕临?萧卫仔细在脑海里搜寻这个名字与长相,无果。
“听慕先生的口音,似乎不是环海人士?”
慕临微笑:“在下来自京城,算起来还是南先生的后辈。”
“相逢即是缘。”
慕临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萧卫请他去南府做客的话语,因问道:“然后呢?”
“没了。”萧卫笑得天真,恰巧南楚枫扛米袋过来,顺手接过他手中的菜篮子,“府里等着开饭,还望慕先生见谅。”
“是慕临唐突了。”
南楚枫踏下门口小阶,“得空可来百雀巷坐坐。”
“在下今日清闲。”
“我说的是当我有空的时候。走了,小卫。”萧卫应了一声,小碎步跟了上去。慕临盯着并行的身影半晌,对停在身侧的人道:“瞧,他还是这般无情无义。”
男人浅笑,“倒是与我家主人极像。”
“昴,咳,那个人接受你的建议了?”
“莫要多问,静候佳音便是。”
男子说完,嘱咐身后的仆从把面粉扛上板车,自儿个往反方向去,慕临赶忙追了上去。
将至百雀巷时,萧卫难耐好奇心作祟,开口问道:“那慕临先生看着像是个读书人。”
“文官。”而后想到什么,低声提醒道:“离他远点,他,还有程慕鸾,一丘之貉。”
作者有话要说: 南楚柳: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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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会
苏玉缜头七这日,南楚枫并未现身, 连着南楚柳、萧卫等人也没有踪迹。萧予戈心里虽有隔阂, 但因是本地父母官, 象征性地领着南楚杉到府上了三炷清香。
空荡荡的阮府唯灵堂还算有点人味,大夫人由丫鬟搀扶,站在一旁听来客说‘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于她而言,这位二夫人与自己不算熟稔,只是美人落了这么个凄惨死法, 倒也是极为可惜。想着想着,竟也真的流下几行眼泪来。
“夫人请节哀,死者已矣,生者切勿伤了身子。”一婆子宽慰道。
大夫人举帕擦去眼角泪花, 看似有些悲痛道:“今日诸多亲朋好友来府, 想必妹妹在九泉之下应当能快乐些。”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沉痛着。
萧南二人站了好一会儿, 约摸午时才前去签名告退。
“夫人方才吩咐过,让我们留大人与师爷在此用饭。”负责接待宾客的家丁说道。
萧予戈道:“夫人今日操劳, 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我等过些日子再来拜会。”
“夫人说有急事要禀明。”
萧予戈同南楚杉对望一眼,同意停留,又嘱人到县衙传话。
宾客三三两两地告退, 最后只剩下阮府的自己人。大夫人安排好看守灵堂的人,亲自引萧予戈二人往饭厅走去。
满桌的素菜。
萧予戈近日因伤忌口,并无太多计较,南楚杉本就口味清淡, 同样平静接纳。大夫人屏退侍候的人,只余先前一直扶着自己的丫鬟在侧,满怀歉意道:“这一月要为妹妹积阴德,保她能早日投胎,故杀不得生,还望大人与师爷见谅。”
萧予戈忙摆手,“您府上的人说您有事要与我们谈,不知是何事?”南楚杉跟着放下筷子,“夫人特意将人驱走,想必不会是小事罢?”
“不瞒二位,”大夫人用力抿了抿嘴唇,手中的帕子被绞出许多褶皱,“我这位妹妹其实是死有余辜。”
萧予戈诧异,“何出此言?”在死者背后编排她,似乎不是什么光明之举。
“因为她正是杀害我家老爷的主谋。”
南楚杉面色一变,“可有证据?”
“清儿,且去把我带回的锦盒拿来。”清儿称是,转身出门。
“既然有证据,何以现在才呈上?”萧予戈沉声。
大夫人忙道:“那些证据妾身也是前两日才获得的,可那时一心想着要购置妹妹的棺材、元宝蜡烛等物……妾身有罪。”
“大人并无责怪之意。”南楚杉的手伸到桌下捏了下萧予戈的指骨,对方敛了怒意,逐渐平和下来。
不多时,清儿小心翼翼地揣着锦盒进来,大夫人着她走到自己身边打开。萧予戈二人起身前去查看,只见盒子里堆叠着信件,在信件中央的位置,夹着一张有些泛黄的药方。
“这是老爷平日服用的补药的真正方子。”大夫人说。
萧予戈疑惑,“你说真正?”
“正如大人所想,我家老爷后来所食的都是添加过他物的药。听闻大人先前查封了白大夫的药铺,想必那药方还在原地。”大夫人又在盒中挑拣,选出几封信递上,“这些都是苏玉缜与白大夫往来的书信,信中提到了整个杀人计划以及要如何嫁祸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