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天跟班似的跟着起身, 斯斯文文地探着头说:“那我也走……我也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程孝京点头, 目送他们离开。
李彦昔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看着背对着他们打电话的蓝何, 叹着气说:“师弟啊, 师兄一向觉得你眼光不错……”
程孝京半路拦截了他的话, 说:“我眼光不好?”
“没有没有。”李彦昔及时补救,“我只是有点无法苟同他的某些想法, 明明很显而易见的危险,他为什么没看到?”
程孝京明目张胆地把自己嘲弄的视线落在李彦昔的头上, 说:“一看你就没有谈过恋爱。”
李彦昔挑眉说:“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
程孝京笑着说:“师兄,我提供给你一个检测适合你的人品思路。一个人看不看重你,会有无数种表现的方式, 让你舒服的不见得是爱。但是跟你和契合的,
绝对是真爱。”
李彦昔顺着程孝京的话想了想, 忽然也跟着笑了。
“我懂你的思路了。”
真正意义上的爱,并不是自己为自己代言,而是无时无刻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自私的。
他托着腮说:“看来我也要改变一下思路, 是时候要做个真正的男人了。”
蓝何收了电话, 回头看他们,说:“我可是全听到了。”
李彦昔哼了一声, 说:“所以高兴傻了吗?”
蓝何说:“你嫌弃我,我还高兴?”
李彦昔举着手说:“我嫌弃你,又不影响你。我家师弟看重你就足够了吧。”
程孝京插嘴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陈一帆那边什么情况?”
蓝何扭头就坐到他跟前去了,他细心地掖好了被角,柔声哄着说:“崔医生不是说了,你要多休息吗?”
程孝京睁着骨碌碌地眼睛看他:“我睡了多久,你心里没数?”
蓝何摸了摸鼻子说:“你要是睡不着的话……陈一帆说一个小时后在这里。”
李彦昔一听有别人要来,下意识地起身说:“那我去忙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蓝何忽然叫住他,说:“等等,陈一帆在电话里指定要李律师你留一会,他说有点事情想要具体跟你了解一下?”
“我?”李彦昔有点意外,“我怎么了?我跟他不熟啊。”
程孝京也有些意外,问:“肖敏的事情不是已经交接过了吗?”在做事态度上,他自认还算了解李彦昔,不至于会出什么纰漏才对。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边电话挂得很急。”蓝何看着李彦昔,说:“反正也就一个小时,迟点应该没问题吧?”
李彦昔惴惴地坐了回去,被蓝何说得七上八下的。
陈一帆一个小时过后才推门进来,看到人都在,小声说:“不好意思啊,浪费你们点时间。”
程孝京大约听到了动静,睁眼看到陈一帆,说:“来了啊。”
陈一帆乍然听到程孝京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回头瞪着程孝京好一会,才吁了口气,把脸上的惊吓变成惊喜,由衷地说:“哎哟,真醒了?恭喜恭喜。”
程孝京说:“托你们的福。是我让蓝何叫你过来的。”
陈一帆指着蓝何说:“事先也不告诉我,让兄弟有个准备。太不够意思了。”
蓝何说:“我对你没意思,别乱说话。”
陈一帆挑眉,回转身忽然一溜烟跑到程孝京面前,对着他好一会,说:“哎,看你气色好多了,我们就放心了。我跟你讲啊,你这一趟可把我们老蓝吓惨了,他都守了你几天没合眼了。……”
蓝何重重地咳了声,说:“哎哎哎,怎么说话的你?叫你来嚼舌根的吗?”
陈一帆嗖的一捂嘴,矫情地看着蓝何笑。
程孝京一改方才说话的力道,变得瓮声瓮气。
“不闹了。说点正事。”
陈一帆悻悻地扭身在边上挨坐下去,脸上没了方才的活灵活现。他含糊着说:“我先提个醒,现在也不是什么都能回答你们的.”
程孝京稍微动了下脑袋,就听到蓝何说:“你们现在查了多少,先交个底吧。肖敏的案子我们可以不跟你提。但是跟这次事件有关的,我们也有权利知道。”
陈一帆点头,坐直了身,说:“周德全出事的时候,来局里的就是他儿子。周德全老婆姓林,精神病史长达十多年。但是转到市中医院是三年前。”
三年,真是一个敏感的时间。
李彦昔忍不住问:“梁映平虽然失踪了,但是当时这个案子所牵扯到的罪犯除了他之外,全部都落网了吧。经过梁映平手中的病患,就没有记录?”
陈一帆扭头看他,回说:“梁映平那个案子是贩卖人体器官案,跟人体精神病实验没有关系。”
程孝京忽然说:“等等,贩卖人体器官的那个案子,尸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陈一帆又回头,说:“现在尸体都以火化为主,哪有……”
程孝京摇头说:“不是那种可以正当焚化的那类尸体。现在焚化都需要带上身份证和死亡证吧。”
陈一帆一边寻思着一边说:“程律师你的意思……是某些不合法的尸体?”
“既然是实验,总有失败的情况。梁映平既然拿人做药品实验,就一定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三年之前的案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贩卖人体器官上,会没有注意到这点也正常。”程孝京认真道:“所以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处理那种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