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出去后,林叔来了魏府两次,第一次他带了季家族中长辈,以探视为由,却被魏昫用季臻胎像不稳,怕打到她的缘故拒绝了。
魏昫在府里安插的人手太多,林叔硬闯不得于是向澧都府衙私下报了案,他本想借官府的力量向魏昫施压,可澧都府尹却以魏昫和郡主是夫妻关系,并没受理这桩案子。
“岂有此理!”,季臻知道后勃然大怒。
“小姐,干脆让我带你冲出去吧?”
“你没看到外面有多少人?”,季臻扫了眼屋顶。
“要不干脆让林叔带人把魏府围住,他既然敢关我们,我们也用这招来对付他。”
季臻被她逗笑,“这也是个办法,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
“那…小姐你要不写信叫季云翎来帮忙,他手下厉害的人多,捞我们出去也方便!”
“边关形势紧张,还是别打扰到他。”
灵栊丧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季臻同样心急,孩子已经四个月了,拖得越久风险只会越大。可看着外面密不透风的层层守卫,季臻一时也没了头绪。
“让林叔再找些人吧,钱不是问题,只要功夫好就行。”
“小姐,林叔来了!”
季臻出房门就见如簌领着林叔已到了外堂,季臻诧异道:“林叔,你怎么来了?”
“大人说你身子不好,我就带了有经验的产婆过来。”
季臻刚要皱眉,林叔身后那婆子已经提着竹盒近了前来。
“先让李婆随你进屋看看吧,她照看过的妇人多,这些她有经验。”
灵栊在一旁听的迷糊,小姐何时生了病,她怎么不知道,灵栊正要问,就听季臻道:“也好,灵栊,你和如簌在外面好好招待林叔,我正好有些问题要向她请教呢!”
季臻领着那婆子进了卧房,“林叔有什么事情要让你交代我么?”
“是我。”
季臻惊得张大了嘴,“红玉?你…你…”
红玉被她过于惊奇的眼神瞧得别过了头,“我易了容。”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我是来帮你的。我会扮成你的样子,而夫人你会被我画成我现在的模样。”
“你这是要换我出去?”,红玉点头,同时取出箱子夹层的工具。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季臻拒绝道。
“林叔说你急着出府,这是现在能让你出府最快的方式。”
“可要是被发现了,你会很危险。”
“我不会被发现。”
看着面前白发苍苍、几乎和她差不多高的老妇,季臻不得不感慨他的手法确实高明,可季臻却不敢轻易再让别人为她涉险,“不行!红玉我不能让你卷入我的私事。”
“季臻,我们不是要做朋友吗?”,红玉却突然问。
“既是朋友,你在宛城时帮过我,这次让我来帮你。”
“你早就帮过我了,红玉,你不欠我的。”
红玉停下动作,“你真的不愿意我帮你吗?”
红玉看着她点头,他转身将才摊开的东西收捡起来。
他没有说话,季臻却觉得他是委屈的。
“从青州回来的路上,我被人围困,有个朋友为了救我死在了那里。”
红玉微微愣住。
“我原以为我的丫鬟如瑟,她是死于一场意外。可不久前我才知道,她也是被我牵连才丧了命。”
季臻走到红玉身前,“我不是不想你帮我,我只是怕你也会被我连累。”
她是在向他解释吗?她并不是不愿接受他的帮助,她只是在担心他。
方才的难过一扫而空,红玉心甜如蜜,“那你要怎么出去?林叔说外面的守备很严。”
季臻却突得想到什么,“红玉,收回刚才的话!我还是得让你帮我一个忙!”
林叔一走,魏昫后脚就赶了回来。
“夫人呢?”
即便他的人已将这里包围,魏昫心里却仍然防备着季臻和他人见面。
如簌道:“夫人今日见了客,精神不济就先歇下了。”
门却从里面被推开,灵栊神情焦急,见是魏昫又忙掩饰下去。
“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
灵栊眼神躲闪,“没…没事…”
魏昫打量着她,“夫人睡下了吗?”
灵栊看向地面,“夫人、夫人早睡了,如簌,你说是不是?”
魏昫却越过她,直接踢开季臻房门。
“哎!夫人说过,你不准进来!”
魏昫冲进里面,直奔卧房,掀了被里面却没了人。
“夫人呢?”,魏昫额上青筋跳起,他赶忙又去往另两间房,仍没见人影。
“夫人去了哪里?”
灵栊闭嘴不言往门外觑,如簌却已经吓得跪下,“夫人…夫人刚还在里面…”
魏昫怒气沉沉,“追!给我立刻追上她们!”
魏昫一走,灵栊从身后拍昏如簌,又跑到卧房的衣箱前小声喊道:“小姐、小姐,他们走了!”
季臻赶忙推开箱子,“灵栊,我们得马上出府!外面还剩的那些人,你能解决吗?”
“包在我身上!”,灵栊挽了袖子,豪爽应道。
魏昫出府不久,就有人来报林叔去了成衣坊,之后跟着一个神似季臻的女人往季家去了。
魏昫越想越不对劲,如果季臻真的跟林叔走了,她这样泄漏行踪是为了什么?回想方才灵栊的神情,魏昫暗道不好。
“魏青,你带霍刀他们去季家,余下的人立刻同我回府。”
灵栊打倒还剩的守卫,扶着季臻从南边侧门出了魏府。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找林叔吗?”
季臻摇头,“我们要去灵韵寺。”
“那我们何时和林叔汇合?”
“要晚一些,林叔现在应该已经被魏昫盯上了。我们同他汇合,只会更早的暴露行踪。”
灵韵寺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藏身之处,可魏昫要找到这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季臻叹了口气,她对他的毫无保留,换来的却是此时的无处可藏。罢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个孩子。
季臻与灵栊一路换了好几辆马车才在黎明时分赶到灵韵寺。主持和喆还未来得及惊讶,就听她道:“主持,我要请孙居士帮个忙。”
孙居士来时,季臻已经简单换了衣裳。孙居士扫过她的小腹问,“你叫我来是有何事?”
“居士,我有要事相求!”,季臻顿了顿,“这个孩子我不能要,我想请居士帮我堕下这个孩子。”
“我既是修行中人,又如何能做这种事?何况你上一次来庙里还是为了这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它,你又为何不要它!”
季臻迟迟不言,孙居士只当她与魏昫生了龉龃,“夫妻之间难免会有矛盾,可孩子却是无辜的,你不要冲动轻易就做了决定。”
她说的季臻何尝不知,季臻思量着缓缓开口,“居士,正是因为孩子是无辜的,我才会做这样的决定。”
“比起生下它,我更在意之后要如何对它。我是会像大部分母亲一般爱它?疼它?呵护它?还是憎它?怨它?迁怒它?”
“居士,我真的不知道答案,可我却清楚现在的我还放不下愤怒与怨恨。居士,成全我吧!”
破晓的天光刺破了黎明的黑暗,朝阳照进来的那一瞬,孙居士看到了她眼里闪烁的泪花。
“随我去那边屋子吧!师傅说你来的急,想必你这边事态也很紧急!”
红玉赶来时,季臻已经睡下了。灵栊见是他,“你怎么来了?”
“林叔那边被盯上了,所以我就先过来了。”
“她,还好吗?”
灵栊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孩子刚下来,孙居士说月份还是有些大了,要好生调理一段时间。”
红玉隐约猜到她和魏昫之间发生了什么,却没料到这个孩子她这样宝贵,到最后竟也放弃了。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还有我。”
灵栊守了多时,早已支撑不住,可又放心不下季臻。她犹豫着,就听道:“她醒来我就去叫你。”
灵栊便起身去了外间榻上,红玉走到季臻床前。季臻眉心蹙着,睡得并不安稳。红玉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就这样过了一夜。
……
红玉感觉毫无人气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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