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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长途列车32号房内。
段易、白斯年与邬君兰走入其中,遇到了正在焦急等待他们的小短。
见他们进来了,小短嫣然一笑,拍手称欢。“你们总算来啦!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段易往屋子里望了一眼,小双、小平这一女一男两个学生已经消失,只剩小短还在。
至于左侧那四个床铺上,仍有四个睡觉的黑影,他们的身体起起伏伏,呼吸频度非常均匀,甚至到了虚假机械的地步,而这自然是因为他们并不真实存在,仅仅只是意识空间主人小花的想象而已。
房屋中央摆设的仍是由硬纸壳搭建出来的游戏场所。
三面没有门的硬纸壳,一面带门的硬纸壳,构成了玩四角游戏的空间。
在现实世界,这游戏场所本该是由四块布围出来的帐篷,投射到意识空间中,这四块布成了四块硬纸壳。
此外,在现实世界,玩游戏的时候,学生们把帐篷里的行李箱以及睡袋等东西都挪了出去,投射到意识空间中,沙发茶几等物什则被堆到了角落,四个床铺、四个行李箱,也都全都房屋的右侧。
意识空间的一切,跟现实并不完全一致,但全都有着严格的逻辑对应关系。
所以这意识空间,确实是其主人在真实记忆的基础上,加上了自己的推理和想象后诞生的产物。
这是段易他们之前推论的基础。
现在,真实世界的帐篷在意识空间里被想象成了硬纸壳,那么帐篷外牵进来的那个电线,会被想象成什么呢?
将整个屋子环视了一遍,段易再对小短说:“等等,我感觉这个灯光很不舒服。我们列车一定会为大家提供周到的服务。为防灯光伤到客人的眼睛,让我先调试一下灯光。”
听到这话,小短似乎有些着急,她急着拉着他们玩游戏。
邬君兰连忙上前拉住她,把她拖到了一边,不断找着话题暂时稳住她。
见邬君兰去拖住小花,白斯年左右望了望,前去把茶几搬了过来,方便段易踩在上面触碰到天花板上的电灯。
作为列车服务员,段易本来就戴着白色手套,此刻就全把它当防电手套使用了。
片刻后,戴着手套,踩上茶几,段易近距离观察起这房里的大灯以及周围的天花板。
这个房间在火车上,自然没有做吊顶。
天花板上铺设了线槽,线槽被涂成了和墙壁一样的颜色,而那电线就埋在线槽之中。拿出工具试着拆了拆,段易倒是很容易就拆开了线槽,继而让连接着的电灯的电线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拎了拎那条电线,段易看向小短:“我忽然发现这条电线安的不稳,太容易露出来,所以它非常危险。它可能会是导致所有危险的关键。”
“导致……所有危险的关键……”被邬君兰握住手的小短面上滑过些许迷茫。
“对。”段易道,“你看,一会儿我们玩游戏的时候,会关灯。万一有小偷过来把电线切断,趁机偷东西啥的,怎么办?那很麻烦的。”
“关灯……切电线。”有意无意地重复了这两个词,小短的面色忽然呈现出明白过来什么的神态。
她明白过来,自然就表示这意识空间真正的主人明白了过来。
“我知道了,要防止有人过来切电线!”小短笑了笑。
她想到什么,走向了行李箱。
在行李箱里翻了翻,她找到一只小铃铛。
然后她走过来,把铃铛绑在了电线上。
摇了摇铃铛,在“叮铃铃”的响动中,她拍着手笑道:“我知道了!这样就不影响了!一旦有人来碰电线,铃铛会响!然后我们就能马上抓住他!”
听到这话,段易、邬君兰、白斯年三个人都暗自呼出一口气。
——看来是成了。
这个空间是意识形成的,里面发生的一切当然可以靠意识来改变。
现在他们通过启发小短、间接启发了意识空间主人小花,让她意识到,学生们被杀的悲剧,可以通过阻止凶手切电线来杜绝。
事实上这件事很可能是小花在现实生活里早就意识到的。
只不过死亡发生得太快,而这个空间是在她死前的时候,大脑根据她放不下的牵挂无意识形成的,也就不足以完完全全复原那晚发生的一切。
由此,意识空间是大脑无意形成的,并不是小花本人仔细设计和构建出来的。但幸好事实的真相早已存在于小花的潜意识中。
——小花已经意识到电线对于凶杀案的重要性,所以她在这个空间里给电线的露出、以及通过电线找到凶手的事情,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遮住电线的线槽可以被拆下,行李箱里的小铃铛可以用于预警,就是她这部分想象的体现。
甭管现实里这个做法会不会实现,因为那凶手也可能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凶极恶之徒,或许在被阻止切电线的时候,他就能丧心病狂地直接开始杀人。
但在意识空间内,只要启发出小花的本我意识,让她认为这么做有用,那段易他们就可以通关。
毕竟人类是可以通过想象来弥补心里的裂痕的。
铃铛系好了,第三次四角游戏开始。
这回段易站在小短的身后。
一段时间后,咳嗽声消失。段易本该走到一个空位时,却触碰到了小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