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相思又躺回了榻上,背对着她不想理她了,华姿叹了口气,只管坐在榻沿边上,袖子里装着沉甸甸的一堆乾元蓄力回丹,说道:
“你一回来就说要闭关,有些话我也来不及与你说,可是相思啊,现在有些话儿,娘亲也不得不与你好好的说一说了,你说咱们女人一生,所托所求,究竟是个什么呢?你娘亲我从小也是锦衣玉食,被父母家中捧着,仆役成群的长大,到最后,被你外祖说送,便送入了这琉焰宫里来。”
她说着,又不禁滴下了泪来,继续说道:
“我在这里头,吃得也好,也有人使唤,可过得又是什么日子?整日里战战兢兢,没有半个人疼,也没有人爱的”
“我不疼您吗?”
背对着华姿的相思,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她冷笑道:
“这琉焰宫里,也就只有我真心对您了。”
“是啊,所以你说你要去找焦正平,你那时候是怎么跟娘亲保证的,你笑得那样开心,眼睛里全都是无知无畏的憧憬,娘亲就想着,也好,塞外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可离了这琉焰宫,你去寻个你喜欢的,娘亲就算是被你哥哥杀了,只要你开心,娘亲也开心。”
“别说了。”
相思转过身来,跪在榻上,将脑袋靠在母亲的后背上,哽咽道:
“我当初没有想过这样多,娘亲,对不起。”
她那样的任性,被戎芜惯得性子一直娇蛮,要什么就要有什么,想什么就要去做什么,哪里想过她偷偷离开琉焰宫,她的母亲会如何,伺候她的一g婢子会如何。
不,相思从不曾想过,待她那样好的大哥,也是会气得血染塞外牧场,要屠尽恪什叶尔部男女老少的。
“可现在你回来了,你是什么样子的?那焦正平是爱你的,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儿,你如果在外头,也能跟在琉焰宫里一样儿,所有人为你死,娘亲觉着都无所谓,但你得让他们死得其所才是啊。”んàīⓣàηɡsんǔщǔ.мé(haitangshuwu.me)
华姿转过身来,拿着手里的绢子,替相思拭了拭脸上的眼泪,她红着眼眶说道:
“你听话,忘了他吧,你所托的,你所求的,不在塞外,也不在焦正平身上。”
“嗯,我忘了,早就忘了。”
相思趴在母亲的怀里,喃喃的,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也在告诉她自己,
“他从来都只当我是琉焰宫的妖女,是个惹不起的娇蛮小姐,我早就忘记他了,我也再不爱他,再不会了。”
焦正平一点都不好,没有哥哥待她万分之一的好,在焦正平身边的日子过得很苦,相思是被大哥捧在手心里,娇宠着长大的,她早就想离了焦正平,她早就不爱焦正平了
这样的话,相思一直在说,一直在说。
说的次数多了,不光能说服别人,还能说服自己。
她其实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样情b金坚,虽然所有人现在都觉得,她能为一个男人,舍弃琉焰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跟一个男人跑到塞外去风餐露宿整整一年。
那得是多么的情深意重。ρΘρΘ.гΘcκs(popo.roc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