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很黑,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自己的车,然后被一群流氓堵在了街角,是李泽祁出手救了她。
他把自己的西服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还把她送回了家。
她一直记得,那天夜里那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就像是天上的月光有了具象。
李泽祁的目光在她脸上落了两圈,微微一笑,“我记得你啊,后来我们还见过,对吧。”
说着,他真诚地赞扬道,“你现在越来越自信了。”
孟冬没想到李泽祁不仅记得她,而且对她的印象这么深刻。
脑子里将他和文茵的那些奇怪细节都抛之脑后,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你真的记得……”
李泽祁微笑着颔首,他面前放着一个酒杯,里面盛了三分之二的香槟。
眼睛在桌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找空杯子。
文茵从一旁递过去一只杯子,“我这刚好……”
与孟冬递来的那只手刚好相撞。
她立刻将手收了回去,就像没有拿出过什么杯子。
垂头从一旁拎起一扎果汁,“李总,你自己倒了啊。”
自然流畅的一系列动作,李泽祁的眼中滚过了两圈黯淡的光芒,很快就掩了过去。
“没事儿,我自己来。”
李泽祁从孟冬手里接过那个透明的玻璃杯,倒了半杯西瓜汁儿。
抬手举起,“来,孟小姐,我敬你。”
举着酒杯,他继续说道,“今天开了车,不太方便喝酒,果汁代替,希望你别介意。”
孟冬看着他,条件反射地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向来高冷的面庞此时有些局促。
“不……不介意,我先干了。”
孟冬和文茵的举动悉数落到了李罗琳的眼里,有些惋惜地勾了勾唇。
她本来想撮合李泽祁和文茵的,但看起来……文茵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惜了。
*
敬完了孟冬,李泽祁将玻璃杯碰上了文茵的。
笑眼温暖,“文小姐,这么有缘,喝一杯?”
小火锅蒸腾的热气呼啦上涌,室内弥漫着滚滚鲜香味道,李泽祁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氤氲的热雾。
直达文茵的面庞。
交汇的目光一触即散,文茵即时地收回了视线,将那杯子“叮”一声碰上。
“李总客气,大家都很有缘。”
何止你我。
对于异性的示好,文茵在纽约就见过了太多。
爱慕的、下流的、欣赏的……
但对于文茵来说,男女之间的关系,是凭感觉的,而且很多时候,最开始的感觉就占据了大部分。
她对李泽祁,始终差了那么一点儿。
但往往就是这样,在感情的世界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路易开始起哄,“李总,迟到了要自罚一首!”
火热的气氛逐渐升温,从最开始的客气到慢慢熟络,最多的时候,就是通过游戏、聊天、玩笑……
作为为数不多的异性之一,路易负担起了热场子的作用。
金属话筒从那头穿过了文茵的面前,递到了李泽祁的手上。
他握着那只有些沉甸甸的话筒,掌心微凉。
余光扫过文茵的面庞。
在缭绕的雾气之后,她灿烂的笑颜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就像是在秀场,明明有那么多的模特,但他总能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她。
在纽约的日子其实没有那么好过。
李泽祁是一个思乡的人,他对于漂泊没有太多的归属感,所坚持的,不过是想把一些观念和模式带回来。
人在无聊和寂寞的时候,格外地需要一些消遣和乐趣。
那时候,网上在热播一档真人秀——《天桥大赛》。
他本来只是想看着那档节目找找乐子,或者说直白一点,只是男人的一种取向。
看看美女,看看身材,再看看她们潇洒的台步。
直到他看到文茵。
那个出现在华盛顿公园里的小姑娘。
李泽祁说不上来,文茵到底是哪里特别,哪里与他身边别的女人有所不同。
但是,那种奇妙的吸引力一直牵着他,让他在她的光环之下,仰望了许久。
心里一动,他起身往点歌台走去。
顺滑的衬衫料子沿着他的背脊勾勒,走到一半,挺拔的阔肩突然顿住,他缓缓回过头来。
看向了文茵的方向,开口问道。
“文小姐,听过《纸船》吗?”
李泽祁的话音突然穿过了喧嚣的声音,抵达了文茵的耳里。
她迷蒙的目光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李泽祁将双唇抵上话筒,“《纸船》,你听过吗?”
他的声音偏温柔、厚重,通过话筒传出来的时候,就带上了一些奇怪的力量。
也许是这带着些催眠的嗓音有魔力,让她忽然点了点头。
“听过。”
李泽祁的唇徐徐扯起微笑,他将另一只话筒递向她。
“一起么。”
文茵的思绪忽然飘了很远,想起了什么,她眼里夹了一点的忧伤。
她摇了摇头,“我不会,你唱吧。”
被拒绝,李泽祁也并没有很沮丧,很自然地收回了话筒。
但也没有再询问别人,或者是问一问正用期待的眼看着他的孟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