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广告部那个前台老司机见了他压根儿不惊讶,眼神里全是了然。
要不是自持身份,真想上去问一句,你知道个皮皮虾?!
狄苍知道老板是故意的,故意让众人产生一种老板对这个小员工十分不满意处处刁难的错觉,这样才好人为给林甜蜜制造困难,让她早日知难而退,扑棱棱飞回祁总温暖的怀抱。
陷入恋爱的人头脑不清醒,起码自狄苍认识祁铖到现在,就没见他有清醒的时候。
殊不知他这种行为与刁难没有半分关系,反而还有那么点儿说不出的暧昧,根本不像找麻烦,倒像宣布所有权。
幼稚的根本不像一家资本雄厚的上市公司继承人,像个有五块巨额零花钱,买了文具店的新铅笔准备送给“女朋友”炫耀的小学鸡——没有冒犯小学鸡的意思。
关于这一点,狄苍也良言劝谏过几回,不过要是祁铖能听进去哪怕一个字,也不会造成今日这种名不正言不顺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况。就比如刚才,见到老婆对别人笑的花枝乱颤,都快憋出内伤了也只能自己回来。
林甜蜜飞快的拆开食物包装,一口气往碗里夹了好多,下意识挑他喜欢的。整天凑在一起,不知不觉中连食物喜好都变得相似。她没怎么做过这种事,倒是祁铖有些说不出的特殊癖好,时不时爱抱着她养猪一样喂个饭。
顺手倒杯水让他先润润嗓子,她夹了一颗虾肉丸子喂到他嘴边,哄小孩儿一样:“啊——”
食物进到嘴巴里,初时尝不出什么味道,饥饿感也早就过去,但脸色还是不由得稍微好了点。
本来这事儿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偏偏林甜蜜没眼色,靠在桌边小心翼翼喂了几口,继续没眼色的哔哔。
“你想要一起吃饭就跟我讲嘛,我肯定不去食堂,直接上来找你。”
谁知道就这么随口一说,惹得祁铖刚准备顺下去的气儿又不顺了,饭也不吃了,掀着眼皮看她:“这种事需要我说?你没长脑子不会独立思考?”
不会思考一下你亲爱的丈夫时刻需要来自妻子的关心与爱??
祁铖现在看林甜蜜极其不顺眼,觉得她越长越回去,一点儿也没有小时候可爱。
小时候的林甜蜜不比现在温柔多少,但遇上什么好玩的都给他分享,尝到什么好吃的都给他留一份。
初吻那一次祁铖其实气坏了。一开始听到她找来学校确实有点嘚瑟,转头听说她是怒气冲冲离开的,心里又有点急,撂下手中事驱车往回赶。
他先是去了林家,林家除了纵着林甜蜜无法无天的保姆阿姨外没有别人,于是站在她卧室楼下给亲朋好友挨个打电话,电话打了一圈都没有她消息,保镖手机直接是忙音。
这下祁铖认真的急了,风风火火回家,听说林甜蜜不久前来过,又稍稍松一口气。
她从小就喜欢在他屋子里折腾,以前跟他闹脾气时候往他的被窝里放过青蛙知了还有路边草丛里无辜的小青蛇,后来还趁他洗澡的时候躲在床下,半夜出来吓唬他。
祁铖推测她是躲起来了,好话赖坏轮着说一遍也不见林甜蜜的影子,这才把屋子里她可能会躲的地方找一遍。
到今天,过去六七年了,祁铖对那一天的印象还是像刻在脑子里一般清晰。
窗户开了一半,傍晚的风徐徐吹入屋内,他听到窗外传来鸟叫声,除此之外没有关于她的一点动静。
他知道她爱闹,但心里总有分寸,至少不会让他担心,可是爱一个人就是无脑担心,时刻担心她磕着碰着冷着热着,这一点在后来的很多年都没有改变。
祁铖再一次出门的时候理智都烧没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满脑子血腥可怕的社会新闻,一面下楼,一面一遍遍拨她的手机号。
车子开出去,也顾不上亲妈在身后叠声问,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但他做不到坐在家里等消息。
等到快开出小区时,家里帮佣及时来了电话,说林小姐进了他的屋子就没出去,除非翻墙。祁铖领教过这个丫头片子翻墙的本事,可他屋子里只有一扇窗是能打开的,下面直直对着花圃,花圃里的玫瑰是林妈妈和祁妈妈一起种的,她想下去也行——从玫瑰花的尸体上踏过。
这一通电话又把他的理智收拢回来,这次祁铖不急了,回家第一件事先把门锁上,以防这个小王八蛋偷跑,然后才去看了他房前的监控。
看到那个穿着小裙子怒气冲冲的身影,祁铖这一颗心彻底放下来,紧跟着升起来的就是怒火。
把林甜蜜从衣柜里揪出来时,这傻子嘴角还沾着一块巧克力,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乱糟糟的。这种在别人家里大摇大摆吃零食,还让他担心的行为,也就林甜蜜这种奇葩大小姐做的出来。
祁铖之前想过很多次他们的初吻,会在什么样的地点,什么样的时间?他觉得林甜蜜虽然是个臭屁小孩,但天天嚷嚷着偶像剧浪漫,不给她一个浪漫的第一次,以后说不准怎么拿这事儿作妖。
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境之下,那一瞬间就是一个念头将脑海占据,他必须得做点儿什么让自己消气,必须得惩罚惩罚她。
事实证明效果不错,气消了个彻底,林甜蜜也乖了。
憋了几年的心思,一开口就像放闸的水,后来干脆抱着林甜蜜就坐在试衣间的地毯上,亲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