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母点头:“对,你好好想想,你能接受王春这个名字吗。”
初春:“……”
这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关键处在于,有这个必要吗。
早就听说外公家有四个舅舅,还有八个表哥,个个都随外公姓王。哪怕王家真的有传宗接代的老传统,也不该让她一个女娃娃改姓吧。
实在要改,把名字一起改了算。
大舅似乎和初春想到一起去了,“叫王春的话,是不是有点土,像八零后的名字?”
初母点头:“确实。”
大舅:“那不如把名字也改了,叫王春花吧。”
初春:“……”
王春花确实不像七零后的名字了。
像六零后。
抛开改名字这个环节的话。
两个舅舅还是很靠谱贴心的。
“对了。”谈完离婚的事,大舅又热心地问,“外甥女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国内没有治疗的办法吗?”
提到这事,初母感叹:“大概十几年了,她小时候刚生下来那会儿是可以哭出声的。”
初春无法发出声音并不是喉咙有问题,而是和大脑损伤有关系,以前也跑过大江南北地寻找治疗方案,奈何基本没有效果。近几年初父工作繁忙,就没再操心这事。
初春已经习惯这种生活。
除了不能说话,其他都和正常人差不多,智力方面说差不差,说好也不好,有时候看起来呆呆的,但她也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特教师范。
“这得早点治啊。”大舅拍了拍光秃秃的脑壳,“等离婚的事情处理完,咱就带外甥女出去看病。”
初春眼色闪了下。
“刚好我有一个不错的美国朋友,他认识给总统服务的医生团队。”三舅也发话,“到时候过去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初母感慨,“她小时候我们就带她走遍各地医院,但那时候医疗不发达,一直束手无策。”
近几年,又因初父工作忙,初春上学等事耽搁下来。
大家都为这事讨论的时候,初春却神色为难。
她慢慢地比划:【我能不去吗?】
这里面看懂手语的只有初母,笑容僵硬在脸上,“为什么不去?你不想去吗?”
【不是。】初春摇头,【我想过段时间再去。】
“我们已经耽搁这么多年了,再拖下去的话,治愈的几率只会越来越小。”初母面露难色,“你为什么不想去?因为谢宴吗?”
提到这个名字,两个舅舅不禁疑惑,这什么情况?
初母耐着性子安抚初春:“乖女儿,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权衡利弊。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只是一种调料,太入迷的话只会伤到自己。”
从这次离婚可以看出来,初母无疑是理智的,她和初父曾经恩爱,情分深切,但他既然被其他女人用过,她坚决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初春低头不语,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像个小孩子。
可是……
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才和谢宴有了进展。
他们睡过,亲过,也抱过,以后会在一起的。
如果她就这样走了的话,他会不会被人抢走。
怕初春犯傻,初母只好下了狠心,无情道一句:“你想为他暂时留下来,那他呢,喜欢你吗?”
…
初春知道,妈妈是为她好。
从小到大,最疼她的就是妈妈,一个比她学手语还快的好妈妈。
现在留给初春的,是戳心窝的纠结。
两个都是自己的终身大事。
“你的心情看上去好像不太好哦。”
路遥看到推门进来的初春后,停止边啃苹果边看电视的行为,满眼都是担忧,“难道说,你坐劳斯莱斯晕车?”
在玄关处换了鞋,初春慢慢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我只是有点累。】
“得了吧。”路遥显然不信,“我还不知道你,情绪都写脸上了。”
【没有。】
“程晚静那个白莲不会还有精力去骚扰你吧?她难道不知道你外公家比你爸家有钱?”
初春摇头,不关程晚静的事,当然,可能有一丢丢牵连,毕竟,这可是亲口说要抢谢宴的人。
“到底咋了,你舅舅那边怎么说的?”
“他们很好,初家的事包在他们身上,不会让我和我妈受委屈的。”初春往茶几上丢了一张金卡,译音道,“大舅还给我一张随便刷的卡。”
“哇——”
路遥遥不禁尖叫,拿起那张卡左看右看,羡慕不已,不亏是土豪舅舅,一掷千金。
“有这么好的舅舅,你还有什么可忧愁的?”
“我可能要走了。”
“啊?”
“我要出国看病。”
“这不好事吗。”大概几分钟,路遥才意识到一件事,“等等,你要是走的话,谢宴怎么办?”
她差点忘了,这不是出国旅游,而是看病!没个半年不一定能回来。
初春比划,【所以我不想走。】
路遥同样陷入纠结。
这简直就是两难。
初春和谢宴的关系稍微巩固一点点,又突然冒出一个程晚静这样的情敌,要是就这样走了的话,不就相当于半途而废吗。
“要不这样。”路遥出谋划策,“你已经过二十岁了,完全可以去民政局领证,你现在就和谢宴商量,把证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