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摇头。
她妈妈怎么可能知道,估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察觉。
一直以来初母都很信任初父,他在外应酬时,打电话过去只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没有任何审问的想法,没想到她如此信任,对方却背叛得彻底。
初春担心初母知道的话,情绪会崩溃。
当初母亲嫁给初父,和家里闹翻,上演一番富家千金硬要嫁给破产小子的剧情,好在初父有上进心,这么多年来,不仅事业有成,对妻女也极好,带初母出去应酬,当着众多有大男子主义的中年男人面,给初母挑蟹肉,宠得像个小姑娘,却不想,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早点告诉她。”谢宴提醒,“可能会涉及官司,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私生子和普通子女一样有继承权。
如果初母一直被蒙在鼓里,再被一步一步转移财产的话,对她们母女都不好。
一想到她们母女至始至终都蒙在鼓里,表面过着甜甜蜜蜜,背地里却充满计划的生活,初春为母亲感到悲哀。
初春思考一路,该如何和初母说这件事。
回到家,却看到令她大开眼界的一幕。
客厅里,初父领着一个姑娘,站在初母面前。
“……对不起老婆,都是我不好,我其实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怕影响到这个家庭,让你不开心,所以拖到现在。”
初父苦声忏悔着。
在他旁边的姑娘,始终低头,一直没有出声。
保姆看到初春回来后,忙走过去,面色难堪,轻声唤一句:“大小姐。”
初春愣了下。
对,她才是这个家的大小姐。
“怎么了?”初春问道。
“先生说给你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姐姐。”保姆知道的并不多,把刚才看到的告诉初春,“夫人现在正气着呢,你快去安慰她吧。”
这边声音不小,初父他们察觉到后,朝初春的方向看了眼。
好在有先知之明,初春并没有太意外,目光落在程晚静的身上。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以前见到程晚静的时候,并没有看出是贫困生,反而傲傲的,原来这就是底气。
“初春,对不起。”初父同样愧疚地望着小女儿,“爸爸要和你说件事。”
话还没说完,初母突然开口:“女儿你过来。”
初春没有犹豫,径直走到母亲这里。
初母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已经哭过很多遍,这会儿看到女儿,又止不住流泪,一边哭一边控诉初父的行为。
竟然以资助贫困生的名义,背着她在外面养私生女。
现在还要带到家里来,让私生女分享初春所拥有的一切。
初春看着那边的父亲。
她这回没从他脸上看到愧疚,反而是狡黠,侥幸。
她下午刚拿到私人侦探那里的调查,想不到回家就见初父就先招了。
看来,初父很谨慎,应该是察觉到风吹草动,与其等初春告状,不如自己先说。
【妈,别哭了。】初春抽出一张纸巾,替初母擦干净眼泪,笑着打趣,【再哭会长皱纹的。】
初母吸了吸鼻子。
等母女两情绪平复下来,才得空处理这件事。
自始至终,初父都在表明一件事。
孩子是无辜的。
任何做父母的,都舍不得亲生骨肉,他也是迫不得已。
“你说孩子是你和我结婚之前就有的,这个我信,但是。”初母稳定情绪后,思路非常清晰,“我要问你一件事。”
初父:“什么事?”
“你和她妈,有没有背着我来往。”
“怎么可能,我……”
“你就说有没有。”
“没有!”
当机立断,初父表明问题关键。
面对面而坐的初春和程晚静脸上表情几乎一样。
初母似乎信了,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初父眼神流露出希望:“老婆!”
气氛稍微缓和,并不代表就这样结束,初母慢慢地撑起身子,称自己头疼,让保姆扶她去楼上休息。
初春加快脚步跟过去,没有回头去看客厅叫她的父亲,就当他们二人是多余的。
房门关上后,初春犹豫着。
她得告诉母亲,刚才初父在撒谎。
私侦调查显示,初父和程晚静的妈,还有来往。
两人甚至还去过酒店。
“过来。”初母朝女儿招招手,勉强一笑,“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初春点头。
“我知道你爸在撒谎。”不等初春开口,初母已经了然,“他一直都在骗我。”
初春一愣。
那为什么刚才不戳破。
“我不能便宜他和狐狸精,现在的主要打算是家里的财产分割。”初母轻抚初春的头发,“还好我把股份房产都划到你名下了,待会我会联系你外公和你的舅舅们帮忙。”
初春意外母亲此时此刻的冷静。
还担心她一直养尊处优,遭遇这样的打击,会一蹶不振,没想到只是表面迎合,实际是想方设法地对付。
“初初。”初母眼神疼惜,“你要坚强。”
初春诧异,这句话,不应该是她来说吗。
她抱了抱母亲,然后比划手语:【妈妈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