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姿艺懵了一下,想了半天后总算反应过来,“黑蝴蝶就是你啊……那天久妹晚上生病,你来接她,穿了件黑衬衫……”
“嗯,那就好。”沈宴松了口气,虽然搞不太懂这些小女生都是怎么给人起绰号的,但好在不是别人。
“诶,那你还没回答问题呢,你喜欢久妹吗?”郑婉再次用她的大嗓门插上话。
但沈宴没回答,只是伸手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们副驾驶上已经在轻轻打鼾的某人:“嘘,她睡着了。”
“哦哦……”这俩喝醉的呆头鹅也玩不过他这种老奸巨猾的狐狸,闻言便老老实实安静下来。
……
十五分钟后,车子抵达学校。
车锁解开时有“咔嚓”一声动静,随后便是后座车门打开的声音,在深夜空旷的马路上显得很清晰。
副驾驶上原本喝得不省人事的某人在听到之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惊醒了,紧接着便一个劲儿地伸手拍驾驶座的某人,皱着眉头难受地呢喃:“我……呕……胃里难受……想吐……”
沈宴会意,替她解开安全带,一面打开自己的车门下车,从储物箱里抽了两张清洁袋出来后,扶着她从副驾驶上下来。
他因为工作的缘故,在上大学跟刚毕业那会儿经常会在半夜接到闻星驰他们的电话,得去某某酒吧把喝成一滩烂泥这堆人帮忙运上车,也免不了得在车里备点清洁袋,以防自己的车子遭殃。
慕久今晚吃了夜宵又去喝酒,胃里咕噜咕噜涨得乱七八糟,这会儿在车上晃荡了十多分钟就有点受不了,险些在下车的时候吐到沈宴身上。
但因为身上存在着的某些神奇的包袱,她还是拼命忍住了,直到他把她带到路旁的垃圾桶边上,展开防水纸袋递到她嘴边,轻说了句“吐吧”,才抓过袋子背对着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
郑婉她们这会儿也都醉醺醺地相互搀扶着下了车,大概也只有杜梦秋清醒一些,在看到他们那儿的动静后走近问了句:“怎么了,慕久吐了吗?”
沈宴手上正慢慢地给慕久拍背,闻言转头看她一眼,道:“你先帮我看着她一会儿,我去车上给她拿瓶水。”
杜梦秋应了声好。
这头慕久弯着腰,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眼泪鼻涕一块儿往外冲,胃里也酸水横流,中途把第一个纸袋丢进垃圾桶,紧接着又吐了一轮才勉强止住。
等沈宴带着纸巾和矿泉水回来的时候,先是帮她把脸擦干净了,又让她用水漱了漱口,一面提醒边上站着的那个女生:“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嗯,好,”杜梦秋答应下来,走开几步后又冲他们挥挥手,“那你们路上小心。”
沈宴看到后轻点了点头,伸手帮慕久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没再接话。
那边在冷风里观望已久的郑婉看到杜梦秋回来之后,开口问她:“咋回事儿啊……久妹吐啦?”
“嗯,”杜梦秋应了声,又道,“下次别让她喝这么多了,久妹酒量不太好。”
“唔……那谁知道啊……”郑婉吱了声,跟她们几个相互扶持着钻进学校小门,片刻后又道,“不过黑蝴蝶竟然是开酒吧的……真他妈帅,搞得我都对他有滤镜了……”
张姿艺闻言,响亮地“啧”了声,回:“何止啊,尼玛久妹也是爽,喝醉了还有个帅哥服侍她……黑蝴蝶真尼玛好男人啊……”
“诶……说到男人……老娘她妈的徐波呢?他滚哪儿去了?”郑婉突然反应过来。
“你们傻了吧,黑蝴蝶送我们回来的啊,男生们都打车去了。”杜梦秋提醒她们。
“哦……”郑婉应了声,良久后又冒出一句,“不过说实话,虽然黑蝴蝶是个美人,但是一开始黑着脸过来的时候真的好凶,尼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打我来着……”
“也就久妹敢跟他吵了吧,够有种的……”张姿艺比了个大拇指。
“刚开始有种有个屁用……后来还不是被拎走教训了,你看回来的时候都老实了……”郑婉嘟囔。
张姿艺听到最后,没忍住响亮地打了个酒嗝,回:“那还挺牛逼的……黑蝴蝶驭妻有道啊……”
“等下!那我男朋友呢?”郑婉再次叨叨。
“都说徐波他们打车回寝室了……”杜梦秋头疼地解释。
次日
慕久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之后,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快要裂开,像有无数个钻头在她颅骨下嗞儿哇嗞儿哇地乱钻。
但更让她觉得恐怖的是,她的脑子可能真的被酒精腐蚀坏了,因为睁眼之后看到的竟然是沈宴家的次卧,根本不是她寝室里窄小的深蓝色床帐。
慕久愣愣盯着天花板,在床上僵了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个诡异的事实,然后忍着头疼掀开被子看了眼,就发现自己还原封不动地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贴身的黑色针织衫上一股酒味,臭得她呛了一下。
这一来只能捏着鼻子慢腾腾地坐起来,觉得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酸痛得厉害,跟睡着时被人暴打了一顿似的,一面努力回想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事儿。
她记得一开始是跟郑婉她们去喝了酒,在沈宴的酒吧里,第一杯甜甜的,是草莓贝利尼,第二杯是什么什么轰炸机,之后他们又点了很多,酒液在灯下五光十色的,晃得人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