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朝思慕久
慕久没想到自己会被一棵树吓一跳,但好在没一会儿她也打开了自己的手电筒,沿着树干一路照下去,就发现花园的泥土上满地都是粉白落樱,被光一照,甚至像是花瓣本身在发光。
只可惜此时作为一个恐怖密室的布景,原本唯美的场面这会儿看起来也莫名显得阴森。
在这附近看了一圈后,慕久发现樱花树另一侧的区域和其他地方比起来显得格外突兀,深色的土壤翻卷上来,像是才在这里掩埋过什么东西,只有几片新鲜的花瓣在其中缀着。
凭借她多年看刑侦剧的经验,看了眼就知道那块地方不对劲,第一反应是藏尸,于是对一旁的人晃了晃手里的光束,示意他那块深色的土地:“那块地方是不是应该挖一下,估计埋了什么东西。”
“嗯,”沈宴应了声,转身用自己的手电示意她靠近别墅正门的位置,“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了,那里有铲子。”
“好。”慕久闻言便跟上他,密室里泥土的质感做得很逼真,走起来会微微往下陷。
铲子就放在垃圾桶边上,慕久到这会儿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胆子也大起来不少,走近之后试探地揭开垃圾桶的盖子看了眼,发现里面有个蛋糕盒,上面还贴着一张单子。
慕久把蛋糕盒拎出来,用手电照着仔细看了眼,对沈宴道:“单子上写着4月19日配送,祝福语是‘宝贝十二岁生日快乐’……”
“嗯,”沈宴瞥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很快道,“拿上吧,应该是生日密码。铲子我拿一个就够了,你帮我打一下光。”
“好。”慕久摘下蛋糕盒上的小票,重新把剩下的部分放回垃圾桶。
两人似乎从一开始就默认了花园的这块区域一定藏着什么,加上慕久蹲在那儿没事干,便一边捧着手电筒一边跟他套近乎:“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宴,宴席的宴。”对方回答,手上一铲子下去,就挖到薄薄一层土下一条惨白的胳膊。
也好在事先有心理准备,慕久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接着他的话道:“……我叫慕久,爱慕的慕,长久的久。”
沈宴闻言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记住了没有,一边放下铲子,带上工具包里的手套后,抓住假人的胳膊,把它从地下拖出来。
慕久被他过分简单粗暴的动作看得咋舌,但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随着他的动作把光束往上移,照出假人的样子。
从体型上看是个成年女人,穿着简单的长裤和衬衫,一侧肩膀上有大块已经干涸的深色血污。
沈宴看了眼后,循着血迹把尸体翻过来。带着手套的长指在惨白的手电光下看起来有些怪异,尤其是他一手扣着假人的头、一手在她后脑上摸索的动作,不像是在破解密室,更像是刑侦剧中的给罪犯的特写镜头。
慕久抱着膝盖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后,晃晃手电问:“找到什么了吗?”
然而话音刚落,还没等沈宴回答,音效里忽然冒出了一首改编过后的恐怖童谣,空灵的少女音在樱花惨白的花园中回荡,第一时间听得人背上发毛: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慕久在音效突然出现的时候冷不丁被吓到,在原地僵硬了片刻后,才敢放松脖子,偷偷抬了抬头,企图寻找密室里的音响设备。
但这间铁皮屋子的内部全都刷黑了,除了看到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之外什么也没有,看久了反而让人心里发怵,慕久也只好作罢,重新把视线转回到沈宴身上。
只不过面前这人从音效开始放一直到结束好像都没什么反应,除了觉得刺耳之外,最多是在分辨出这首位列“世界X大恐怖童谣”的儿歌时皱了一下眉,在心里给这个密室的某设计人打上一个“非主流”标签。
然后一直等到小女孩的声音被后续嗤嗤拉拉的电流声扭曲变形,最终被风声取代后,沈宴才开口接上她刚才的问话:“尸体后脑有多处击打伤,是被人敲死的,按照我们之前了解到的内容,如果这三天内别墅里只有她、她丈夫和女儿三个人,那凶手只可能是她丈夫。”
一边说着,沈宴又低头用那双工整漂亮的手把尸体身上的衣服都捋了一遍,最后从裤子口袋里搜出一把钥匙,递给她。
慕久接过钥匙,想了想道:“我记得故事前提说女主人脸上有伤,来侦探社是想搜集离婚的证据,这么看来想离婚就是因为受到家暴吧?”
“应该是这样。”沈宴应了声,刚想把尸体重新塞回地下,就听假人脚边传来似有若无的碰撞声,于是用铲子在那块地方翻了两下,发现一包已经碎掉的瓷器,上面还沾着血迹。
慕久凑近看了眼这个过于明显的凶器后,倒有点疑惑了:“我们密室的通关要求是什么来着?侦破这个案子?”
沈宴听出她的潜台词,把尸体扔下后,拍拍手站起来,一边回答:“应该没这么简单,别墅里面我们还没进去,这个家的另外两个人可能也都死了,我们还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那倒也是,”慕久带着手电筒站起来,跟他往正门走时,又想起刚才音响里的童谣,对他道,“如果刚刚那个童谣里藏着线索的话,我记得后面还有一段内容:小女孩的爸爸也杀了妈妈,不过是用斧头砍的,歌词里写妈妈的头滚到床下、眼睛还在看她,然后爸爸让女儿跟他一起在花园里埋尸,还把女儿做成了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