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润物细无声,雷耀寨小院亮起了一抹红光,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抹红光在不断壮大,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库房。
“着火了,”“快,救火,”撕心裂肺的呐喊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一时之间小院乱作一团,而一道黑影趁着混乱的空隙,悄然无息的遁出小院,细看之下,不是那心满意足的凌瑞还能有谁?与院外的张小宁汇合,隐入夜色之中。
火势看似非常凶猛,但发现的早,一会就给扑灭了。
这时迎面走来三人,众山贼纷纷打招呼道“大寨主,二寨主,三寨主,”
“库房怎么会失火?”雷耀直面无表情的问道。
大寨主虽然看似平易近人,但平日里却是极为严厉,若是谁犯了错,可是丝毫不会手软的,所以在众山贼心中极有威望,小头目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道“原……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你们这么多人干什么吃的,一个库房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雷耀挺在旁质问道,库房可是有价值连城的宝物,若有闪失,那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小头目支支吾吾的道“许是天……干物燥,意……意外失火。”
雷耀挺气急败坏,怒声道“火种都没有,你告诉我,怎么失火?”
小头目要是知道早就说了,他也想不通,这库房根本没点灯,也没什么容易着火的物品,怎么就失火了,只得惭愧的低下了头,道“属下失职,请寨主责罚。”
看着诚惶诚恐的小头目,雷耀直问道“有没有可疑之人靠近这个小院?”
寨子里有众多家眷,人员复杂,若是有人混进来了,也是在所难免,所以这才严密防护,可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可乘之机。
小头目摇了摇头道“并未发现可疑之人,而且也无人靠近小院。”
雷耀直点了点头,也不管小头目,直接走进库房中,库房中的浓烟也已散去,庆幸的是,这场火并未造成严重的损失,只是烧焦了一角。
雷耀挺快速的走到那个几个原封不动,完好如初的箱子前,打开最里面那个,在打开最上面那个稍大的盒子,待看到闪烁着七色光芒的七宝琉璃灯静静的躺在盒子里,轻舒一口气,只要这些宝物还在,一个库房烧了就烧了吧。
“哈哈,大哥东西还在,”雷耀挺拿起七宝琉璃灯,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东西没事就好,可是为什么会着火呢?如果是别人放火,目的何在?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雷耀立眉头紧锁,在旁说道。
这雷家三兄弟长相各异,老大雷耀直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相貌堂堂,因为长期处于上位者的姿态而不怒自威。
老二雷耀挺身材高大威武,五官粗犷强悍,而这老三是个清秀俊俏的年轻男子,瘦削的身材,却并不单薄,深邃的眼眸里隐隐透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睿智和沉稳,一袭青袍,若是手拿折扇,倒像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三兄弟虽然长相迥然不同,但若是细看,眉眼间却极为相似,看来雷老将军头上还是蓝天白云不戴绿。
“如果是调虎离山,那么把我们调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雷耀直不解的道。
“这还不简单,依我看啊!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我们雷耀寨,放一把火,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扰乱我们的布防,找寻我们雷耀寨的破绽。”雷耀挺目露迷恋的看着七宝琉璃灯,但还是把它慢慢的放回盒子里,说道。
“而对我们雷耀寨有非分之想的,也就只有在山下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秦军了,根据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们很有可能就隐藏在暗处,随时给我们致命一击,”雷耀挺回过头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
雷耀直思索了一会,虽然觉得二弟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但以今日的情况来看,山寨内有敌人潜入,那是肯定的,所以对着外面的山贼吩咐道“你们务必要严密把手山寨各处,密切监视山下秦军,不可松懈,如果发现可疑之人,直接拿下。”
“是。”
雷耀挺盒上箱子,说道“幸好这箱珍宝没被那贼子发现,不然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大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还是给它挪个地方吧!”
“二哥说的不错,这弟兄们拿命换来的,可不能被别人糟蹋了,我们院子安全,还是搬我们那里去吧!”雷耀立也在旁边说道。
若是他们知道箱子的宝物已被洗劫一空,该是什么样的表情,还能不能淡定的在这说话?
“好,那便搬我们院子里去。”
而这刚好正中凌瑞下怀,把装有七宝琉璃灯的盒子放在上面,这也是凌瑞有意为之,一般情况下,当看到第一个盒子的宝物还在,打开第二个盒子的几率并不大,若是没有打开第二个,则发现不了盒中的宝物已不翼而飞,倒是可以给他省去不少麻烦。
而若是被发现,他可能要连夜下山了……
所以暗中的凌瑞,看到山贼只是抬出一个眼熟的箱子,并无其他动作之后,凌瑞也是轻呼一口气,毕竟他上山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些宝物,这只是恰巧碰见,顺势而为之。
待得山寨安静下来,凌瑞穿梭在寨中,对雷耀寨格局以及布防有所了解之后,悄无声息的潜出雷耀寨,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农舍,因为是习武之人,而且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以目光自然异于常人,虽然黑夜之中会受些许影响,但却并不大。
翌日清晨,晨曦犹在天际徘徊,暖阳已经驱散了夜的阴寒,唐虎坐起来揉了揉发晕的脑袋,记忆也在一点一点的回笼,猛然转头看去,只见凌瑞三人静静的躺在草席上,眼中露出疑惑,摇了摇头,暗自想到,那真的是梦?
同时,襄城刘府,刘里也是揉着发胀的脑袋向小妾的房间走去,醒来发现自己趴在酒桌上睡了一宿,而且头晕的厉害,他便想去抱着软绵绵的小妾睡个回笼觉。
那小妾不仅长相可人,而且还很会服侍人,所以刘里的心也是早已就被她勾去,对她那是一往情深,爱如至宝,欲罢不能,最近都是留宿于她的房中,自从有了她之后,原配夫人那是备受冷落,得不到他的宠幸。
可是来到他那小妾院中,却看到了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只见王文景衣衫不整的从他小妾房中出来,宿醉的难受也不及他心痛的半分,那可是他最喜爱的女子呀,而且他是爱她的。
对他们这种浪迹花丛的公子哥来说,爱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世事无常,他好不容易爱上的女子,却被人在他眼前给污了清白,同时也在践踏着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好恨。
因为那天弃王公子于不顾而惶惶不可终日的他,得知王公子伤情好转,特意在昨晚设宴赔罪,以期得到王大腿的原谅,可谁能想到却是引狼入室,他眼中已是慢慢露出嗜血的光芒,他想杀了他。
王文景醒来看到怀中的人儿也是懊恼异常,虽然他见到刘里小妾的第一眼,就垂涎她的美色,可也深知朋友妾不可欺的道理,虽然这个朋友一点都不仗义。
可是喝酒误事啊!昨夜他虽不像刘里一样烂醉如泥,但也是酒精上脑,然后精虫也一并上脑,所以才做下这等糊涂事,这不,醒来之后虽然很是懊恼,但也于事无补,既然已经做错了,那么不妨多错一点,而且早上醒来本就是男性体内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时候,美色在前,怎能不食指大动,于是又和刘里那美妾大战了几场。
由于大战误了时辰的他,这才匆忙之下衣衫不整的从她房里出来,恰巧看到刘里走进院中,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万分尴尬,有一种被抓奸在床而无地自容的感觉,当然,他这也和抓奸在床没区别。
王文景心虚的笑了笑,尴尬的向刘里打招呼,道“刘老弟起的可真早啊!”
起你妹,老子在桌上趴了一晚上,你却占了我的位置,刘里心中怒火难平,并未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而不自知,眼中的仇恨的光芒也是越来越浓烈。
这让王文景更为尴尬的同时也有点恼怒,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前,于是说道“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出游的好日子,愚兄已为你备好十个美姬,刘老弟可否赏脸?”
刘里的目光由充满仇恨慢慢转为深邃,王文景的弦外之音他怎能不明白,无非是说我睡了你小妾,那么我赔十个美女给你,咱们就此揭过,谁也不欠谁。
“王兄相邀,小弟敢不从命。”刘里淡淡的道,答应王文景倒不是他贪图美色,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但最主要的还是他和王文景在身份背景上,有着巨大差距,他根本斗不过他,更不敢对他除之而后快,那样无异于亲者痛,仇者快,他还有大好青春年华,因为这人渣而死不值。
如果他没有爱上这个小妾,他倒是能欣然接受,自古以来小妾的地位都很低下,就如物品一般,自然不能和明媒正娶的妻子相比,而古人互送小妾也是常有的事,甚至还会被传为佳话,而且他是以一换十一,这波不亏,为什么是十一呢,因为那美妾还是他的啊!
可世上只有结果,没有如果,所以刘里只能把仇恨埋藏在心里,虽然他现在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报辱妻之仇,但总会有机会的。
“愚兄先回府准备,告辞,”王文景整理好衣衫走了出去。
刘里的眼眸由深邃变回充满血丝,一步一步的走向房中,只见那小妾正在床头哭泣,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是刘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梨花带雨的扑入刘里怀中,哭泣的说道“公子可要为贱妾做主啊!王公子他,王公子他对贱妾用强,贱妾宁死不从,可是贱妾只是弱女子,不是王公子的对手。”
虽然心中充满恨意,但是在所爱之人面前也泛起了丝丝柔情,看到连哭泣都这么娇美的她,更是充满了怜惜,抚摸着小妾的秀发,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会报仇的。”为她和他自己报仇。
“贱妾已是不洁之身,不想苟活于世,只是舍不得公子,想见公子最后一面,贱妾便知足了,如今见着了,还望公子珍重,贱妾去了,”说着向旁边的桌角撞去,想以死明志,可是却被紧紧抱住,挣脱不了。
刘里哪能让心爱之人去死,早听她说“不想苟活于世”的时候,就紧紧抱住了她,不让她挣脱,说道“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宠你,爱你的,你放心吧。”
那小妾只得在刘里怀中哭泣,说道“公子,贱妾心中都是公子,能遇到公子,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我爱公子,胜过爱自己。”这里面有几分真心,也只有这小妾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