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良住特护病房,和陆刚不在一个楼,古兰丹姆找了一个男护工,两个保姆来照看病人,她毕竟还有饭店一摊子事儿需要处理,不可能日日夜夜在这儿守着。
在老许的病房里,卢振宇没看到古兰丹姆和文讷,却看到了陆刚。陆总居然也穿着病号服,坐在床边和人事不省的老许说着体己话,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背影孤单,令人心酸。
老许,咱们当年一起打天下的兄弟还剩下谁?好像只有你我了吧,从纺织厂出来的时候,发下的誓言,吹过的牛,基本上都实现了吧,可是你却倒下了,这还没享几天福呢,你倒是放心,家豪那么出色,我死都不敢死啊,傲天那个样子,到现在不知悔改hellip;hellip;rdquo;
卢振宇有些进退两难,恰好陆刚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笑道:是小卢啊,进来坐,怎么小文没一起来?rdquo;
可能堵车了吧,我们约好一起来的。rdquo;卢振宇拉了个椅子坐下,看了看许庆良的心电监护仪,象征心跳的亮点均匀的跳动着,一切指征平稳。
陆刚顺势聊到了文讷,先是夸了一阵大侄女的音乐素养,进而说到文讷小时候学小提琴的事情,自己还帮着找老师什么的,然后聊到了老许,说老许这个人厚道,讲究,是值得交托性命的兄弟。
当初我俩都是纺织厂的工人,我是调皮捣蛋的拔尖人物,先当电工,后来进了供销科,他是钳工,老实巴交喜欢看书,喜欢拉手风琴,还读了电大,拿了文凭,供销科需要有文化的职工,他也进去了,我俩一块儿出差,坐几天几夜的硬座,吃干粮喝凉水,帮厂子跑业务,现在回想起来,那段岁月最艰苦,但也最开心。rdquo;
卢振宇想起刚才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如果换上一身满是油污的蓝色劳动布工作服,岂不就是年轻时候的陆刚,不过许家豪长得不大像许庆良,他更锋芒毕露霸气外泄,而许庆良则是和气微胖的类型。
陆刚继续回忆:后来老许结婚,按他的级别不能分房子,我就把房子让给他了,就是御井南巷的房子,文讷现在住那儿,家豪就出生在那个房子里,这孩子真的很优秀,从小不光学习好,运动也好,甚至混的也不错,从来不会被外面人欺负,反而和他们打成一片,呵呵hellip;hellip;rdquo;
卢振宇就有些抵触情绪了,他最听不得别人夸许家豪,不过陆刚并不是在暗示只有许家豪才能配得上文讷,他只是在回忆过去。
老许倒下了,他没法出席临时股东大会了,站在我这边的票数就少了。rdquo;陆刚不知道怎么了,在卢振宇面前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或许是心里憋得话太多需要找人倾诉,或许是觉得卢振宇这个年轻人可以信赖。
小卢啊你家里什么情况,父母都是做什么的?rdquo;陆刚发觉自己说话太过于放飞,赶紧回到地面上,扮演起慈祥大叔聊起了家常。
我爸在文化系统工作,我妈下岗多年了,现在他们没别的心事,就盼着抱孙子了,可是我还年轻啊,不想那么早结婚生小孩。rdquo;卢振宇答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hellip;hellip;rdquo;陆刚想到不争气的儿子傲天就痛心疾首,想到郑涛就不禁浮起微笑,经过一番劝导甚至是哀求,郑涛终于决定留下帮助生父渡过难关,这孩子是如此的优秀,再过两年就会结婚生子,到时候自己就当爷爷了。
手机滴的一声,有信息到,陆刚瞄了一眼,是许家豪发来的,说是蔡强秘密回国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知任何人,是他在边检的朋友发现的。
陆刚心中一凛。
山雨欲来啊。
第二十五章 许庆良的授权书
蔡强长居美国,轻易不会回来,这小子在国内一屁股烂账,混的跟过街老鼠一样,光陆刚知道的就有五个人个想要他的命,剁他的胳膊腿,还有几个女的据说养了他的孩子,到处找他索要抚养费,连法院都判了的,所以待在美国最安全,突然回来肯定有事。
这个事儿就是四十二天之后的临时股东大会,王邓联军向自己亮剑的战场就在会上,陆刚心头一阵清明,敌人终于露出端倪,他们敢于发动战争的底气就是蔡强这个内鬼。
困扰心头的问题得到解答不过是一念之间,陆刚心里有底,更有心情和卢振宇闲聊了,他对这个年轻人的感觉一直不错,是个上进积极的小伙子,虽然配老许家的女儿略有那么点差距,但自己当初也不是这样过来的?
等你们办婚礼的时候,我送一份大礼,需要用婚车就说一声,自家有车,省的在外面花钱租。rdquo;陆刚此刻完全没有亿万富翁的架子,就像个邻家大伯般亲切,卢振宇有些感动的同时也颇为骄傲,自尊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回来的,如果不是自己显示了实力,陆刚也不会瞧得起一个普通记者。
聊了一会儿,古兰丹姆和文讷来了,见到陆刚也在,还穿着病号服,古兰丹姆大吃一惊,问清楚状况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说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小卢,你送陆总回家。
于是卢振宇开着五菱之光送陆刚,坐惯了宾利的陆刚对破面包并不排斥,反而勾起他无限回想,说当年他也开过面包车,是黄色的天津大发,被称作面的rdquo;的第一代出租车,起步价五块钱,一公里一块,也正是开出租车赚了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