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男人坚决否认。他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老两口也证实,他们只有男人这一个孩子。老鉴定人又问了男人的母亲,怀孕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母亲说确实有点异常。一开始检查的时候,说自己怀的是双胞胎,后面又说那个孩子不见了,只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这个男人。
老鉴定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又把男人的精.液和他的口腔细胞之间做了一个鉴定,发现两者的DNA居然不一致。男人精.液的DNA与孩子存在亲子关系。男人大吃一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老鉴定人解释说,男人是嵌合体人,也就是说他的身体里拥有两套以上的DNA。发生这一现象的原因跟男人那个神秘消失的双胞胎兄弟有关。从人的生殖特征看,一个子宫最好是只孕育一个胎儿。
但是有的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可能孕育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胎儿。这样的话,多胎在母胎有个竞争的过程,一般就是争夺母体的营养,但有的时候,可能出现一些极端的现象,比如在这一过程中,一个比较弱的胚胎被比较强的胚胎“吃掉”了,发育成了这个胚胎的一部分器官。如果这两个胚胎来自不同的受精卵,这个人出生之后,就将拥有两套DNA,也就是所谓的嵌合体人。
而在这个故事中,男人在胎儿时期,与他的兄弟竞争的过程中,不仅攫取了所有的营养,而且还把他的兄弟给“吃掉”了。那个被他“吃掉”的兄弟,正好发育成了他的生殖系统,所以,他遗传学上说,他的兄弟才是孩子的父亲。
老鉴定人给男人解释之后,男人这才恍然大悟。后来,鉴定中心又提取了他的生殖细胞与孩子重新做了鉴定,出具了他跟孩子存在亲子关系的证明,才顺利给孩子上了户口。不过,男人郁闷的是,他所有的孩子都将是拥有他兄弟DNA的孩子,而不会生下拥有他DNA的孩子。
看到这个故事之后,任苒觉得有些震惊。她又在网上查了查,发现医学上确实存在这种现象,叫做奇美拉现象,是指人就像希腊神话中的奇美拉怪兽一样,携带多组DNA。
看到这里,任苒皱着眉,陷了入沉思。她记得那天聊天的时候,顾兰芝曾经跟她说过,她一开始怀的也是双胞胎,后来,其中的一个孩子不见了,只剩下顾文舟一人。李颢又告诉她,从唐弦腿上和她被发现的草丛边发现的男子精.液与顾文舟的DNA虽然不一样,但Y染色体是一致的,说明他们来自同一个家族。这个情况,几乎跟她刚才看到的那个故事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顾文舟也是所谓的嵌合体人?他的兄弟也发育成了他的生殖体统?所以,从他身体上提取的DNA和在唐弦大腿上发现的体.液的DNA虽然不一样,但其实都是他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任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她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但是,在现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强行提取他的生殖系统的DNA,要怎么才能证明他是嵌合体人呢?
突然,任苒想到了亲子鉴定。可以把顾兰芝的DNA与在唐弦身上发现的体.液DNA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顾兰芝与体.液的主人存在亲子关系,那么几乎就可以肯定,顾文舟是一个嵌合体人。因为顾兰芝只生了他一个儿子,不可能还有别人。可是,要怎么才能取得顾兰芝的DNA呢?现在这个阶段,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找她要DNA,怎么办呢?
这时,任苒想到了牙刷。顾兰芝每天早晚都会刷牙,牙刷上肯定会残留有DNA,如果把顾兰芝的牙刷偷偷拿走,不就行了吗?任苒决定第二天就行动。
她想了想,把李颢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然后给他发了个微信:我突然有重大发现,明天就知道成功与否了。如果有收获,我明天晚上跟你详细说。
李颢很快回了过来:好的,明天我来接你。
任苒顿了顿,回了一个字:嗯。
她也不知道,自己跟李颢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说分手吧,他不承认分手,还要搬回来住。说和好了吧,总感觉还有点别别扭扭的。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她关了手机,抱着被子睡觉。
第二天下午,任苒给顾兰芝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在家,便借口给小捡买了零食和玩具,想来看看小捡。
顾兰芝当然表示欢迎。于是,下午四点的样子,估摸着顾兰舟这个时间点不会在家里,任苒提前离开事务所,去宠物用品商店买了些罐头,饼干和玩具,便去了顾家。
顾兰芝来给任苒开的门,见她大包小包地提着,嗔道:“你看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你上次送来的你朋友买的罐头都还没吃完呢。”
“没事。”任苒笑着说道,“反正罐头的保质期长,就放着小捡慢慢吃。”
顾兰芝把东西提过来,往储物柜里放。
为了不引起顾兰芝的注意,任苒拿了一只球,逗着小捡玩。被顾兰芝养了这些日子,小捡看起来状态很好,毛发油亮,双眼有神,性格也变得活泼起来。陪小捡玩了十来分钟,任苒便借口想洗个手,便去了卫生间。
顾文舟和顾兰芝居住的这套房屋是两室的,面积不大,只有一个公共卫生间,因此,任苒一走进去,就看见盥洗台上放着的两只口杯和两支牙刷。一支牙刷是蓝色的,宽头粗毛,另一支牙刷是红色的,细头软毛。毫无疑问,这支红色的牙刷是顾兰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