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阳被余溏怼得脖子一梗。
“怎么处理,我魏寒阳以身相许,我后半辈子偷井盖我也要养她。”
余溏一巴掌拍在窗台上:“你有病吧魏寒阳!”
魏寒阳被突如其来的一通火吓了一跳,头往后一缩,“我去,你今天怎么这么凶啊?”
余溏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失态,勉强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身往留观病房走,魏寒阳想要跟过去,结果被余溏回头扔了一句:“你该去哪儿去哪儿。”
魏寒阳站在楼道上发了几秒钟的愣,往窗外看了一眼。天低云厚,又有要下雨的预兆,他抓了抓头发,转身往二楼走,一边走一边念:
“说好的遇雨变智障,怎么改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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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观室这边,岳翎正平躺在床上看手机,余溏走进来也不知道。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衬衣,袖子挽到了臂弯处,手臂上有好几处擦伤和淤青。
“不要看手机,躺着休息。”
岳翎听到旁边的声音,锁了屏,侧脸看向余溏,“你下来干什么,没上班啊。”
余溏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还有半个小时。”
“你从住院部过来的,还是从门诊下来的。”
“我今天在门诊。”
“哦。”
岳翎说完撑着床面试图翻身,刚一使力就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余溏忙站起身,“你要干什么。”
岳翎望着天花板抿了抿唇,“实在是躺难受了。,我要翻个身。”
“使力不对。你抓我手腕。”
“啊?”
“让你抓我手腕,我给你一个力,你试着慢慢翻,我扶着你的腰。”
他说着将一只腿半跪到了病床上。
岳翎的声音却忽然一颤,“你……不要离这么近。”
余溏一怔,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还是在岳翎眼中看到了一丝类似恐惧的东西。
“好。”
他把腿放了下来,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弯下腰一手撑着床沿,一手伸给她。
“试着来,不勉强。”
岳翎这才握住他的手腕,借着力慢慢翻身侧躺下来。“我跟个残废一样。”
说着,又为自己刚才的的失态感到一丝后悔。
“不好意思。”
“你饿不饿。”
他没让她往下说,把脖子上的听诊器取下来放进兜里。弯腰帮她把床稍稍调高了一些。
岳翎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些,“痛得哪里还有胃口,刚魏医生给我削了半个苹果。”
余溏退回凳子上坐下,“我找人去职工食堂给你打点吃的。”
岳翎看了看床头的桌子,“算了吧,好麻烦。一会儿我把剩下那半个苹果啃了就好了,你去上班吧。就一点轻微骨裂,没什么大不了的。”
余溏突然抬高了声音:“尾椎骨裂算你幸运,你自己也是医生,但我看你一点轻重都知道。”
岳翎把手枕在脸下看着余溏,忽然垂下眼笑了笑。
“怎么…了。”
岳翎忍着疼,““诶,你在医院骂人这么厉害吗?
余溏一愣,“我没骂你。”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半只苹果,“刀…刀在哪儿。”
“下面柜子里。”
余溏拉开抽屉,把刀拿起来又放下,僵着脖子,“我去洗一下手。”
他这边刚走到门口,正好遇见留观室的护士走进来。
“岳翎。”
岳翎配合地举了一下手。
“这儿。”
护士走到她床前。
“你晚上有人陪护吗?”
“暂时没有,我准备请一位护工,你们那儿可以帮我联系一下吗?”
护士点头,“可以,你确定需要我就帮你联系。”
乐翎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余溏转过身看着岳翎的背影,她微微蜷缩着身子,后脑还粘着一块纱布,模样着实有点可怜。
一个人住院的人余溏见得不少,但是像岳翎这样,情绪克制,思路清晰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她并没有回避身体上的伤痛,却也没有把它当成情绪的出口,仍然对周围的人保持着距离和礼节。
身为医生,余溏对这样的病人会有敬意,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岳翎,除了敬意之外,他心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感觉。
虽然他尽力想退回医患关系去和岳翎说话,但是平时完全可以脱口而出的话,现在却必须要拿捏几遍才能说出口,并且一出口就变味,他索性放弃了思考,直接问出了他想问的话。
“岳医生。”
“啊?”
“你后面怎么办?”
岳翎是朝向窗户躺着的,并没有办法看到余溏神情,听他问,就随口反问了一句:“后面什么怎么办。”
“回家以后怎么办,你父母他们在哪儿。”
岳翎迟疑。
“在A市吗?”
“不在,在国外。”
“那你在这边有认识的朋友吗?”
岳翎听完这句话,忽然沉默。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些残酷。
她在A市有朋友吗,应该是有的。
她是在A市长大的,如果她记得十六岁以前的人和事的话,或许她这个时候还能打几个电话,但是现在,她连一个名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