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见我,我就不回去。
这几个字,闷闷的砸在黎元淮的心上,让她瞬间便放下心来。
既然晏飞白承诺了,就一定能做得到,这一点,她有信心的。
第384章 司马昭之心
所以,黎元淮也很懂事点点头保证道:“好,那我也一定不让你为难,到你要回去的时候我的眼睛一定已经好了……没准儿……明天我就能看见你了呢?这样,我就看着你更久一些了……”
她抱着晏飞白,把这样委曲求全的话,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沙哑的嗓音说出来,晏飞白听了,只觉得浑身的肌理都在疼痛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什么权力,什么地位,跟他面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姑娘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才是他要保护的一切啊!
这样看来,她所作出的努力,真的是可笑啊。
“淮淮。”他轻轻抚摸着黎元淮的后脑,低声唤她。
黎元淮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懊恼,鼻尖就有些发酸了,急忙岔开话题。
“飞白,你一回来,我突然就想起了你近视眼手术的时候……”她抬起手,晏飞白下意识的握住,顺着她的力道,将她的手指移到自己眼周。
她用指腹仔仔细细的描摹着晏飞白的眼部轮廓。
长长的睫毛,硬挺的眉骨,还有因为奔跑而来,略高于常人的体温。
她这样默默感受着,仿佛能看见他满是痛苦的神情一般。
她一边想象着他现在的样子,一边低声诉说着:“那时候你整天躺在房里闭目养神,我给你读书,读《史记》,你说听不懂,我就读《小妇人》,你也不喜欢,我就给你唱《朱砂痣》。”
《朱砂痣》这个故事,讲的是双州太守韩廷凤,因无子嗣,另娶一位妻子江氏。新娘过门,却哭得很伤心,韩廷凤不免问起缘由,这才知道,这个江氏是因为丈夫贫病交加,不得已才卖身救夫的。韩廷凤觉得她的经历可怜,便没有强迫江氏,而是赠送了许多银钱,并且送她回了家,这样,江氏夫妻才破镜重圆,得以团聚。
江氏夫妇亦感激韩廷凤的恩德,得知韩太守求子心切,为了报答,买了一个孩子送给了韩太守。
韩廷凤问起孩童父母情况,并且看见了孩子左脚上有一颗朱砂痣,这才认出,这孩子就是十三年前,因金兵作乱,走失的儿子韩玉印,父子两个又得重逢。
反正,是一出正能量满满的剧目,黎元淮很喜欢,晏飞白也很喜欢。
经她这么一提醒,晏飞白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这会儿将她的双手拢到身前,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不无玩味的问:“你是在说你的司马昭之心?”
黎元淮一愣,下意识地反问:“我怎么了?”
“奴丈夫病沉疴久卧床上,因此上少银钱变卖妻房。我岂肯贪富贵痴心妄想,可怜我好夫妻两下离分。大老爷开大恩将奴释放,纵死在九泉下瞑目不忘。”晏飞白一字不差的念出江氏的唱词来。
黎元淮惊讶于他对戏文的熟悉程度,可是主要还是被戳中的心思,有些羞赧,当下便挣扎起来,不好意思地笑。
可是现在的她,可早就不是晏飞白的对手了。
晏飞白只一手就拢住了她的两只手,如此还能气定神闲地问:“奴丈夫病沉疴久卧床上,是不是你唱的?”
第385章 YY
黎元淮躲避不了,又想象着他此刻必然是噙着笑看自己笑话,脸色越发的红润起来。
“哼,怎么?我就是YY一下都不行吗?”
行,这有什么不行的?
晏飞白要是这都“不行”,恐怕也就没什么“行”的了。
这样水蜜桃似的媳妇儿,晏飞白怎么会放过呢?自然是耳鬓厮磨,先吃几口解解馋再说啊。
眼下家里人都不在,刚巧是二人世界的最佳时机了。
“行,对你我从没有什么不行的。”他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将黎元淮堵在床头,上下其手着,边动作边说:“你说你,有多少次都下不来床了?我还不行?”
要是按照晏飞白原本的剧本,黎元淮眼下肯定是要红着脸捶他,痛骂一句臭流氓的。
而现在的黎元淮,显然已经被绷带蒙蔽了双眼,在沉默了两秒钟后,忽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哎飞白,其实蒙着眼睛,也有点别的意思呀,咱们晚上……试试吧!”
晏飞白听了,立刻血气下涌……
这孩子,怎么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正要进一步来电实际的好处,忽然又听见她轻叹了一句:“哎,飞白,往后我可能都唱不了了,文彦说了,这病没法根治的。可……我总得唱啊,治好了要唱,治不好也要唱。唱了再生病,病好了再接着唱。你说,这样反反复复的,真的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晏飞白也回答不了。
在他眼里,这世界上没有恒定不变的事情,没有谁的道路就是一帆风顺的,总要有点坎坷不平,才算是在尘世间走了一遭。
不过,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晏飞白却是真真切切的心疼她。
他很久没回答,黎元淮也不着急,想了想又说:“我本来觉得,就算是坚持不下去,也要继续唱,但刚才听你说那几句唱词,我又觉得,不唱其实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