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心觉有诈,有点怕怕。
“哎,角儿,你是不是嗓子哑了?”他很没形象的探身向前,一改斯文矜持常态,故作热情非凡模样,看得黎元淮是一愣一愣,不敢说话。偏他还不自觉,一个劲儿地催促着:“来,你再来几声我听听。”
黎元淮呼吸一滞,揉了揉昨夜哭肿了的眼睛,心想这票友可够专业的,奶奶都没听出来,他倒听出来了。昨天她迎着风又是喊又是哭,今早可不是哑了些嘛。
可听出来又怎样呢?
始作俑者还不是他!
哼!
真是想想就来气。
“去,别烦我。”她边说边推他。
可晏飞白哪能顺着她的心思来呢?本来就是道歉来的,不求得原谅,晏大少这高贵的头颅岂不是白白低下来了?
晏大少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做此等无用之功的!
所以,听见她终于肯开口和他说话了,晏飞白反倒凑近了一些,还动作亲昵着。
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绕过她的脖颈,贴在她柔软但冰凉的脸颊上,搂着她靠近自己。
这样亲昵的举动,寻常也有之,晏飞白啊,也就是想让这生气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小丫头念念自己的好,别揪着他的错误不放。
毕竟,有的放矢,才是正确的御夫守则嘛……
若是平常,黎元淮兴许被他插科打诨过去,也就忘记了为什么要生他的气了。
谁让她是上清街最最和气的角儿呢。
可今天,他不靠近还好,他一靠近,黎元淮总觉得别扭,根本不知该如何看待他才好了。
于是转过头,想对他说些什么严厉的话来。
可看着他冻得发白的耳朵,小脸一红,她还不好意思了。
转念一想,便觉奇怪。
她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反正这人根本就是弯的,横竖不与她想干的呀。
思及此,又让她惋惜起那十几年错付的青春,顿觉此人极其穷凶极恶罪无可恕,遂对准他的耳朵就是一声吼:“把手拿开。”
“哎——”晏飞白被她震得耳鸣,急忙松开她的肩膀,晃了晃脑袋,委委屈屈的抱怨着:“死孩子,你喊什么啊,我要聋了!”
黎元淮压根儿不理他,接着健步走。
喊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话说,她现在真希望自己真的能活到九十九啊,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自己能儿孙满堂绕膝间。
到时候再看看这个无儿无女无人奉养的晏飞白,还敢不敢像这样继续嚣张下去了。
哼,想想就解恨!
晏飞白知她正在气头上,心想也不跟这炸毛怪一般见识了,便揉了揉耳朵,便按照往日的路线,开始晨跑。
黎元淮如往日,戴上口罩系着围巾绕上清街走上一圈。
她以强身健体为主,所以并不需要多快的速度。晏飞白却不是,他志向远大,从小到大都自觉维持着一定强度的训练,这种自律性与她和奶奶简直有的一拼。
平常她走一圈的时间,足够他跑三圈了,每次绕圈的时候都要同她说两句话。
可今天他跑的特别快,以至于都已经第四次绕到黎元淮面前了,黎元淮还没到家。
她看他那一脑袋的汗,诧异非常,甚至一时间忘记了生气,忍不住问他:“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遇上老李头家大黑背了?”
那狗太吓人,是整条街上所有孩子的噩梦。但凡谁家孩子犯了浑,牵出老李头家的这条狗,保准让家里孩子安生呆着,再不敢造次。
黎元淮就最怕那条狗,从小到大,奶奶只要一提起那条狗,她保准指哪打哪绝无二话!
想来,这晏飞白平常也都是装作不怕的样子吧……
嗯嗯嗯,一定是这样。
黎元淮在心中暗自肯定着心中的想法。
晏飞白累的不行,几大步跑到她面前,伸直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牢牢将她困在身前,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讲一样……
可他又累得呼哧呼哧喘粗气,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急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哎,这到底是在折磨谁……
第7章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黎元淮下意识的捧起他的脸,替他抹掉额头上面的汗水,用带着薄茧和旧伤的手指,轻轻擦过他英挺的眉骨。
脑海中一闪而过八个字:神仪明秀,朗目疏眉。
“黎元淮,你,别生,我气了。”晏飞白终于缓过了那口气,抬眸望她,眸中带着些罕见的渴求之意。
他生了一副超凡脱俗模样,偏巧现在整个人都冒着热乎气儿,看着就好像是腾云驾雾飞到她面前的神仙一样,无论如何,都叫人不能轻视。
黎元淮已经到了妥协的边缘,晏飞白的最后一击,直接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他靠近她耳边,轻轻说:“哥错了。”
那语气又软又柔,把她的心都念化了。所谓对症下药,便如是说。
黎元淮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晏飞白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N秒过去了。
原本自信满满的晏大少,迟疑了。
怎、怎、怎么,苦肉计都不好使了?
难道他的小媳妇儿,当真变心了?
H·B不是淮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