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小两口,真般配。”
——“怎么,飞白又惹我们角儿生气啦?”
——“飞白又去丈母娘家吃饭啦?”
思及此,黎元淮哭的更厉害了。
“什么呀,还小媳妇儿,这个这个……死孩子,他都不一定是谁家的小媳妇儿呢……”她嘟嘟囔囔骂,心里又恨又气。
想起刚刚那个场景,她就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憋闷。
明明是抱着表白的心思去找的晏飞白,可到了球场,却眼睁睁看着他和张奇峰……
不对,是和那个狐狸精站在篮球架下面!
俩人抱着对方的头,忘我的旋转……闭着眼……
这才吓得黎元淮直跑出这二里地来……
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唇。
晏飞白的嘴唇……向来红润,就像屋后那几棵樱桃树上结的小樱桃似的,软软的,滑滑的……
从前和她抢樱桃吃的时候,都是握着她的手,直接送到自己嘴里去……那触感凉凉的……别有一番滋味。
黎元淮回忆起来,不禁吞了吞口水……
也不知,那样柔软饱满的嘴唇,亲上去,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张奇峰那兔崽子,也太好命了吧……
这么想着,黎元淮忽然停止了哭泣,满脑子都是晏飞白欺身向她自己的YY……
什么?
停!
黎元淮啊,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呀?
人家,根本就是,对女人没兴趣的那种人你知道吗?
亏你还总觉得他对你是不一样的,觉得他的一切毒舌和欺负都是“骂是爱打是亲”。
哎,这世道多险恶啊,骗财骗情骗色的社会新闻多了去了,你这个只识得唱戏二字怎么念的姑娘,竟然相信了青梅竹马可以白头到老的可怕故事,你可真是太幼稚太幼稚了!
想来,除夕那夜,张奇峰来家里串门儿,当着所有长辈的面说晏飞白护着她就像小狗护食时,她还天真的以为只是个玩笑,现在看来,这分明是赤果果的嘲笑!
当时,晏飞白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只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对着“心上人”笑得颠倒众生。
“应该是老虎护食吧?你晏爷会是小狗?”
张奇峰不知死期将至,犹自嗤之以鼻,“娇憨”非常。
“行,晏爷多厉害,晏爷多威武,连个炮都不敢点,拈着个兰花指,满院子乱窜。怎么,嫉妒角儿有把好嗓子,想来个乾旦跟角儿一较高下?可别班门弄斧啦,真叫我笑话。”
向来冷静自持的晏飞白当下便变了脸色,登时和他打作一团。
啧啧啧啧,这小两口打情骂俏时,倒也是旁若无人啊。
黎元淮摇头苦笑,复又幽幽叹息。
虽然这人的确毒舌难缠,可模样却真的是极好极好的。这风雪交加的凄凉夜里,晏家好好的翡翠白菜,就这么被张家的那头蠢猪给拱了,也怪可怜见儿的。
想来也是,晏飞白品貌好脑子好,就算毒舌、腹黑、占有欲强,黎元淮也仍然觉得这十里八乡的漂亮姑娘都加起来,也谁配不上他。
就连近水楼台的她自己,自然也是不行的。
所以,既然不能是她,那是个男人,倒也罢了,至少她是输在了硬件上,而不是软件上。
毕竟,硬件天注定,软件才靠打拼呀。
黎元淮这就想明白了,于是果断起身,愤愤然将手中的袋子扔到雪堆里,这还觉得不解气,又猛踩了好几下。
她脚上的雪地靴很软很暖和,可比那人让她舒坦多了。
“晏飞白!你去死吧!认识十几年了,你是弯的居然不告诉我!踩死你踩死你!”
她边踩边骂,折腾了足有二十分钟,才觉得好受了些,一转身,一挑眉,趾高气扬的跑回家了。
第3章 角儿长大了
上清街这个名字,在凤城还是颇有些名片意味的。
无论是谁,只要你人在凤城,那么提到了上清街,自然会恍然大悟叹一句:哦,那不正是军区大院所在吗?
是了,上清街便是凤城军区军属“集散地”,虽只有短短的一条街而已,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早些年还未整改之时,衣食住行全都在这一条街里被安排妥帖。而整改之后的上清街,少了学校和医院,多了诺大的体育馆和文化中心,弱化了上清街的生活状态,却也提高了居民们的生活水平。
街上总共十二个院子,自北向南倒序排开,东边单数西边双数,越是往南,便越宽敞气派。尤其壹、贰、叁、肆四个院子,一共八栋小洋楼,林荫树木鸟语花香地装饰着,所住之人非达官显贵而不能。
黎家和晏家,就是这军区大院里,首屈一指的两户人家。
壹号院往里,有两栋二层的小洋楼面对面,一面是老首长晏家,一面是老八路黎家。家里的孩子世世代代有出息,黎家搞文艺,晏家都参军,放眼望去,整条街哪一家也不及这两家有派头了。
光看着逢年过节,两家宾客盈门的样子,就可见一斑。
黎元淮今天也是在楼上躲了一整天,傍晚时趁着人少,才瞅准机会偷溜出来,想着去给晏飞白一个惊喜,结果没想到,惊喜没送出去,却是给了自己一巴掌当作是惊吓了。
看来,她这也算是瞅准了时机,却没瞅准黄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