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说了句:“那行,改天我再来,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顾盼跟着章敏走远后,回头一看,发现梁安还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不动,那副神态,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妥妥的就是一个痴情男人的模样。
梁安当初就是靠着演这种深情的戏码,死缠烂打追到章敏的。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梁安并没有再过来纠缠章敏。
建安资金周转困难,几个材料供应商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纷纷停止供货,要求建安先付清材料款,再继续合作。
而正在进行施工的项目里,有几个还未付人工费,现场负责人听闻此事,也领着民工们一块儿罢工,找到项目经理讨要拖欠了一个月的工资款。
几个项目经理扛不住压力,分别从各自管辖的工地赶回公司,堵在梁安办公室门口问他怎么处理这事。
“梁总,那些民工已经闹起来了,再不给人结清工钱,他们就要闹到业主单位去了。”
“我那边的更狠,工头直接带头爬上顶楼,威胁我,要是这周公司还不结工资,他们就跳楼,被我好说歹说给劝下来了。”
“你们这还算好的,我是直接被逼到爬上电杆上吊着,拿个大喇叭和那群民工们喊:你们要是再为难我,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到这份上了,他们才肯放我回公司,不然我现在还被他们扣在工地里当人质呢。”
“行行行,都别说了。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处理?梁总你给我们一句实话,公司是不是真没钱了?”
梁安坐在办公室里,等几个项目经理都发完牢骚,挤着笑脸跟他们说:“你们听谁说的,公司要是没钱,我早就卷铺盖跑了,还能在前几天给你们发工资?就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点,顾盼离职又走得太突然,财务部那几个人现在都没理清账目,等她们出了报表,马上就给底下的民工发工资,你们放心吧。”
好说歹说一番,梁安总算把这几个项目经理都打发走了,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他正要伸手去接时,自己的手机也跟着响起来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材料供应商打来的。
不用说,肯定还是催材料款的。
梁安烦躁地将座机电话线扯掉,又把手机关机,扔到一旁,靠在座椅上,闭上眼揉按太阳穴。
正烦得不行时,李柔走进他办公室了。
“晚上我请高太太,费用公司报销吗?”李柔冷着一张脸,语气是明显带着置气意味的生硬。
梁安本能反应就是拒绝:“怎么又去吃饭?你……”
“你是猪吗一天到晚的尽想着吃”这句话到了嘴边,他忽然明白过来,及时住了口,按下心里的不耐烦,改问道:“是哪个高太太?”
“银海高总的老婆。”李柔瞥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委屈,又夹杂着一缕自认并不比别人差的傲然。章敏能帮到他的,她也能。
梁安瞬间就站了起来,走到李柔身前,伸手替她拂顺颊边垂落下来的碎发,温柔地说:“你们晚上去哪儿吃饭,我开车送你过去。”
李柔却摇了头:“不用了,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过去,家里那幅画我会记得带上的。”
梁安二话不说掏出了车钥匙给李柔,还贴心地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要是喝了酒,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李柔和高太太是在一家女子会所认识的。那家女子会所,名义上是做美容养生项目,实际上是教女人怎么揽住男人的心。
这些天梁安对她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便有朋友怂恿她去这家女子会所上上课,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她去上了两天课,没学到什么实际有用的东西,倒是因缘巧合地认识了这位高太太。
高太太是高总的第二个妻子,比高总小了十几岁,是小三上位。大抵是得位不正,高太太也担心自己会步高总原配的后尘,被外面的野女人挤下堂,因此很热衷于参加这样的课程。
李柔和高太太认识后,因为年岁相差不大,爱好一致,光速成为了闺中密友。
那位高太太得知李柔还未上位成功,还倾囊相授不少所谓的驭男术。
为表感谢,李柔特意请高太太到一家新开的高档餐厅吃饭,高太太不疑有他,欣然应允。
借着这一顿饭,李柔把那幅书法作品送了出去。
书法作品送出去的第二天,梁安就从底下负责银海项目的项目经理口中得知,付款申请材料高总已经签字,转到银海公司的财务部了。
已经签字审批的付款申请单到财务部,那就是付款的早晚问题了。
梁安堵在心里的一口气总算吐了出来。
而高太太也因而对李柔更加信任,又特意约她到咖啡厅里,送了一套名贵化妆品。
“那幅书法,我家老高馋很久了,上一任藏家死活不肯出。还是你家梁总本事大。”高太太勾着唇角,笑得春风得意。因为这一幅书法,她家老高近日都不出门应酬了,下班就回家研究书法。
虽然还是少搭理她,但这人在跟前,总比在外面不知跟哪个小妖精腻歪要好。
李柔没收高太太的礼,只说:“那幅书法,本来就是要送高总的,只是一直没机会见到高总,是姐姐给了这个机会,该是我和我家老梁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