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羊抿着唇笑了,她没再应声,但她开了门。她一边擦着汗一边往正门走。
当朋羊打开正门,她看着韦斯利,故作讶异,第一句话就是:“哇喔,你居然穿了上衣。”而后,她就不看他了。
穿着花衬衫的韦斯利咧出一个夸张的假笑:“你想让我脱了吗?b——y!”他看到她穿着黑色的瑜伽裤和黑色的运动内衣,黑色的头发也高高盘起。她脖子上还挂着条白色毛巾。她明显刚做完什么运动。脸色和裸露的皮肤
都带着一点汗和一点潮红。
“别恶心我。”朋羊瞪了韦斯利一眼,他知道这家伙刚才是想说婊子。她转开眼,看向乔,乔穿了件一半黑一半灰的设计师t恤,他面带微笑,冰蓝的眼睛在朝她放电。
尽管乔的行为、语言要比韦斯利稍微收敛一些,但本质上,乔和韦斯利是一类人。也许,喻子翔也可以加入他们这个“我认为女人都他妈该爱我——坏男孩儿俱乐部”。不对,喻子翔大概是该俱乐部的荣誉会员。
“早安,甜心。还没正式向你介绍过我自己,乔斯文森,我是一名dj,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beat是我做的。我很抱歉我帮助了韦斯diss你。噢,还有,他是强尼。”乔说着伸了只手过来。他怀里的强尼也乖巧地看向了朋羊。
朋羊朝乔露出假笑,她隐隐感到脸部肌肉有点僵硬。“早安,乔。我是by,ben yang,我猜你也已经知道了。”她握住乔的一只手,假模假式道。她又跟强尼打了个招呼,“嗨,强尼。”强尼唔了一声。
“还有我呢?”韦斯利盯着俩人握着的手,又看向朋羊和乔,讥讽道:“上帝,你的脸都他妈快抽筋了,赶紧别笑了,女孩儿。”
朋羊保持着假笑,松开乔的手,转向韦斯利,“你真的是来道歉的?”
乔放下了强尼,他抬眼询问了下朋羊的意思,朋羊摇头表示不介意。强尼一被放下,就满屋子疯跑起来。
韦斯利哼哼了两声,抓了抓他今天仍然有如稻草一样的头发,“难道你不应该先请我们进去,再问问客人们需不需要喝点什么?你的基本社交礼仪和技巧呢?”
“请进来吧。”朋羊收起了假笑,往屋里走,她回头问乔:“你想喝点什么?”
“随便,可乐就行。谢谢。”
“没事。但只有无糖的,你可以吗?”
“没问题。你一个人?”
“啤酒。”韦斯利在朋羊身后大声说。
“对,我的朋友们去提车了。”朋羊没理韦斯利,回答了乔的问题。
韦斯利和乔去到了客厅的沙发那边。朋羊从厨房回来时拿了两罐无糖可乐,她没有看韦斯利,但递了一罐给他。
韦斯利接了,勉为其难说了声谢谢。
三人坐在沙发上,阳光撒了一半的客厅
,强尼冲了过来,跳上了沙发。
韦斯利喝了口可乐,摸了摸强尼的脑袋,“好男孩儿。”之后,他主动看向朋羊,郑重地跟她说:“我,韦斯利霍尔,是来给你道歉的。”
朋羊自己手里是杯咖啡,她放下咖啡杯,也看向了韦斯利。
她之所以那么写歌词,除了不想让这个beef成为一个政治意味太浓的话题,还有一个原因。韦斯利那天虽然没道歉,对她使用的语言也冒犯粗鲁,但是他的确用他的方式跟她“示好”了两次。她一定要把种族主义和性别主义这两个词安到他头上,一定意义上对他有点不公平。只是,朋羊虽然“利用”了这件事,或者说跟韦斯利“默契”地互相利用了,仍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那个冲突不是真实存在的。
简单来说,韦斯利如果不诚心道歉,她不可能对这个人有好脸色。
但现在,韦斯利说,他真的是来道歉的。
“为什么?”朋羊微皱眉头,怀疑地问。
韦斯利发现了,这个中国妞有把人惹怒的本事。他每回见她,胸口都憋着气。“为什么?”他高昂着语调,“难道不是你一直纠缠我,一定要我给你道歉,被我拒绝后就连夜写了首歌diss我!?现在,我来道歉了,你又问为什么?你是不是疯子?”
“我不是疯子。我真的很困惑。”朋羊很认真地说,她耸肩,“你那天一直拒绝道歉,昨天还在歌词里说,‘my new neighbor got no sense of humor, she wears armor, wanna get in my rumor.’”(我的新邻居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她穿着盔甲,只想跟我有传闻)她用讽刺的语调学着韦斯利的腔调唱了出来。
韦斯利一听乐了。“哈哈,这段不错,你不觉得吗?三句都押韵了。……你唱的是比我好一点。”
朋羊本来绷着一张嘲讽脸,这时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原来非得是男孩儿们奉承你,你才会真的笑。”韦斯利抓住她的这一笑嘲弄她,“我第一次跟你打照面,不就奉承你了?”
“你那叫奉承?你为什么不去当pornstar?噢,或许因为你不够格。”就像朋羊告诉皮埃尔的,她必须会吵架,骂人有时很好玩。她绝对可以尖酸刻薄。
乔正在喝可乐,他听到,嘴里的可乐差点喷出来。他咽了可乐,用手半捂着嘴笑道:“相信我
,by,韦斯利的梦想清单里有这一条。”
“滚蛋,乔。”韦斯利沉着脸骂了句,又转向朋羊,“我不够格?你他妈怎么知道?你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