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羊又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谈论这件事时,她总想笑。
她徐徐起身,皮埃尔也跟着起了身。她侧了一点头,很轻松地问他:“皮埃尔荣凯,如果在拉斯维加斯我们一起度过了一夜,你还会打给我吗?”
皮埃尔盯着她明亮的带着笑的眼睛,点头,严肃笃定地说:“我会的。真的。我绝对不会只想要一夜。”
朋羊一扬眉,“我刚才说的是我感性推动我做的事,你想不想知道我理性上是怎么想的?”
“当然。”
“……事情是,如果我不做一些事,我觉得他也会再打给我。我觉得,他有点喜欢我。”朋羊的确认为不管是那晚还是
第二天早上,喻子延所表现出来的细节,都是透着点对她的喜欢的。
“但他的那点喜欢,不过是想把我发展成一个稳定的不给他找麻烦的炮友。我不需要炮友。尤其我对他动了心,我很有可能真的爱上他。我不想爱上他。我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把心思花在炮友变真爱上。而且,我那时候跟他距离很远……”
朋羊说着又笑了出来,“皮埃尔,现在,如果我想去马德里看你,我立刻就能买一张机票,头等舱也没问题,但在当时,我只是个穷学生……我跟那个人最好的结果又能是什么?我当他的金丝雀吗?他那样的男人,不会喜欢金丝雀的,即便暂时能忍受,也很快就会厌倦。我也不认为你会喜欢金丝雀。”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她没有做错,她的确删了喻子延的手机号,但喻子延有她的啊。他从来没有打给过她。那个早晨,他精准接收到了她传递出去的信息,只把那当作一夜的事。
一年后,喻子延已经把她忘了。
过了很久,皮埃尔脸上露出一点笑来。“你ego很强。”所以她对公布恋情的态度是那样。她是他的女孩儿,但她不只是他的女孩儿,她不会喜欢只被称作“荣凯的女孩儿”。
ego是什么呢?可以翻译成自我,也可以说是自尊心。不管是哪个,的确如此。朋羊昂了昂下巴,“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么?”
“你是rapper。”皮埃尔说出来时,意识到一件事,那让他很不安。子翔从来都把她当rapper。
“对。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朋羊眼睛里有一点傲慢。“eminem有首歌叫《rap god》(说唱上帝),lil wayne有首歌叫《i\'m the best rapper alive》(我是活着的最好的rapper),2pac有首歌叫《only god can judge me》(只有上帝可以审判我),我也打算写一首这样的歌,实际上,我一直在写……”
“你不知道我有多期待。”皮埃尔看着她漂亮的眼睛,他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就看到了张扬。
朋羊有时候觉得她应该感谢朋老师和王老师。教师家的小孩子,从小就必须在至少某一些点上表现的比大多数小孩子优秀。那会让你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你就真的是优秀的。可实际上,大多数的教师子女在渐渐长大成人的过程中,都在适应接受自
己其实很平庸。朋羊和她家两位老师就花了一些时间接受她读书的确不怎么样。
好在,她有别的擅长的。
“我ego也很强。”皮埃尔蓦地道。
“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足球运动员之一啊。你的ego怎么可能不强?”朋羊理解地接道。
皮埃尔灿烂笑了出来,是天真的,也是骄傲的。
“那你会给世界上最好的足球运动员之一写首歌吗?”他期许地问,又故作成熟,“我不会再问你那个问题,因为我相信我不比那个人差。”他有点害羞地说,“你每次都会,刚才也是……”
朋羊同样红了脸。但她冲皮埃尔狡黠地笑了笑,打断了他,“我最新写的一段verse里提到了你……这暂时是个秘密,不出意外,过几个月你就能听到了。”她最近在whatsapp上跟krazy t聊得火热,就是在聊他们准备一起做的歌。尽管是她ft krazy t,但t这个人在音乐上很讲究细节,喜欢跟她一起反复讨论细节。(ft,feature,在别人的作品里参与)
皮埃尔听了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哇哦,真的?”
“真的。”朋羊肯定地说。
“酷。”皮埃尔又压到她身上,“我的女孩儿是rapper,太酷了。”
这是他的错,她在他眼里是发光的,但他的确偶尔会忘记,她是个rapper。
他亲吻她的脸,她的唇。脱掉了她身上,他的polo。
朋羊最后决定不留下过夜。皮埃尔一脸不乐意。他把她的choker握在手里。
她伸手,皮埃尔不给她。
“我要留着这个。”
朋羊假装吃惊地问:“……你要戴吗?”
“不,我不戴。我想要留着。这是你的东西,闻上去像你。”皮埃尔也穿好了衣服。他不由分说塞进了自己的短裤口袋里。
而后,他抬头,迟疑了一下,问了她一个问题,“我应该担心子翔吗?”
朋羊正在穿鞋,她一顿,抬起头,摇了摇头。
“他好像也喜欢你……”皮埃尔说,脸上有很淡的笑。“在维加斯时,你和他……”
“他喜欢我?我不那么认为,即便如此……”朋羊看着皮埃尔有点忧愁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他的喜欢也不算什么。在维加斯,跟他上床的是他的前任薇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