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很安静，似乎很久很久都没人开口说话。
    忽地。
    馨馨，待你不错吧?rdquo;老爷子开口，语气有些冷漠。
    陈子昂心头巨震，冷汗立时下来。
    嗯，小姑hellip;hellip;待我很好!rdquo;他不敢看老爷子，但忍不住伸手擦汗，免得真让汗水滴落，更加狼狈。
    唉!rdquo;一声叹息，从老爷子口中传出。
    陈子昂吃惊，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老爷子。
    此刻的老爷子，又恢复正常。
    也不是恢复正常，而是变成一个迟暮的老人，迟暮的父亲一般。
    他眼神里，脸上，有数不尽的落寞和悲伤。
    陈子昂感觉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般，脸色有些苍白。
    老爷子低声说道：她以为她神通广大，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是吧?rdquo;
    陈子昂不敢接话。
    原来，老爷子才是最神通广大的。
    她以前上进，但上进得很不情愿。现在依然上进，甚至比以前更加上进，应该已经心甘情愿走我们给她安排好的路。rdquo;老爷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陈子昂说的。
    陈子昂还是没敢接话，或者说，不知道怎么接。
    到现在，他脑子里还一片空白。
    人生第二大秘密，被发现了。
    国之天下，有人捐钱，有人捐躯，有人捐心，有人hellip;hellip;捐了所有。rdquo;老爷子说着陈子昂似懂非懂的话。
    良久，陈子昂开口：爷爷，我错了!rdquo;
    老爷子眼睛直直盯着陈子昂，如利剑一般，质问道：你，哪里错了?rdquo;
    陈子昂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老爷子神色黯然：她小时候，是最受宠的一个，父母，兄长，姐姐都疼她，让她以为，她是最幸福的，所以她觉得她应该也要做那个最乖巧的。但她不知道，受宠，是有前提的。当她一步步知道，我们一步步劝解开导，她顺从了命运，也以为生活本就该这个样子。其实不是，成家后，她起初默默忍受不公，没跟我们提过，但可能是她越逆来顺受，受到的伤害就越多hellip;hellip;最后，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dquo;
    陈子昂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质问道：如果还有得选择，你们还会这样安排吗?rdquo;
    出乎陈子昂的意料，老爷子几乎没任何犹豫，就点头说道：会!rdquo;
    陈子昂登时不再对老爷子有什么敬畏之心，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们毁了一个人，你们知道吗?rdquo;
    老爷子看着陈子昂，问道：战争年代，牺牲的将士还少吗?你以为和平年代，就不需要有人牺牲?rdquo;
    陈子昂沉默，无言以对。
    有别国间谍，隐姓埋名在我国，现在都三世同堂了hellip;hellip;人家牺牲的，是三代人。rdquo;老爷子淡淡说道。
    陈子昂心中一震。
    以前，他觉得这种事只出现在电视里，小说里。
    没想到，活生生的例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虽然未曾目睹，但这是老爷子说出来的啊。
    老爷子是什么人物?
    有言出法随之能。
    我hellip;hellip;对不起!rdquo;陈子昂低头，肃然起敬。
    大是大非面前，至少向老爷子低个头，请求原谅。
    哈哈，你好自为之。rdquo;老爷子忽然笑起来，之前的情绪和神情一扫而光。
    陈子昂诧异，变化好快。
    抬头看向房子那里，他才恍然大悟。
    关彤彤和老太太回来了。
    他和老爷子虽然在这单独待了挺久的，但其实沉默居多。
    老爷子似乎在顾忌着什么，而陈子昂则是多半时间在发呆，脑子有点乱。
    你们聊完啦?rdquo;关彤彤跑过来，像护犊子一样护着陈子昂。
    老爷子可是人精，她不认为陈子昂是她爷爷的对手，怕陈子昂吃亏。
    聊完了。rdquo;老爷子笑道，变得很和蔼可亲。
    陈子昂无语，他可是个演员，却没老爷子演得好。
    这变脸速度，简直飞起。
    聊什么啦，还不想让我知道。rdquo;关彤彤对爷爷撒娇道。
    就随便聊聊，放心，没欺负你男朋友。rdquo;老爷子打趣道。
    关彤彤脸皮薄，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她其实也就随便问问，并不一定要知道爷爷和陈子昂聊了什么。
    真一定要知道，她刚才就不会同意离开了。
    我跟爷爷说，房子这么大，能不能给我们俩单独开放三胎，这样家里热闹些。rdquo;陈子昂笑道。
    关彤彤霎时满脸通红，掐着陈子昂的腰间肉：不害臊呀你，胡说什么呢。rdquo;
    同时，她有些高兴，男朋友和爷爷单独聊过后，似乎都放开了。
    这是好事!
    最后，老爷子和老太太把关丹丹带走。
    陈子昂送出去后，站在前院门口发呆。
    他有些捉摸不透老爷子的想法。
    这些人啊，特么的就喜欢打哑谜，什么都不明说。
    他接下来怎么做?
    这时，陈子昂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摸出来一看，是石佳的电话。
    大白天的，老妈怎么打电话了，不都是晚上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