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因为她多喜欢吃,而是这让她想起了某些电视桥段,男女主角在看电影时,一般都可能同时捏住同一颗爆米花,然后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许时沅一直觉得神奇,就想试验一下,这种事情存在的概率到底有多大。
没买就算了,她收回视线。
争取下次抓住这个机会,如果还能有下次和他看电影的机会的话。
聂洲泽:“我先出去一下。”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许时沅回神,想着他估计是要上洗手间,应了声“好”,反正还有三分钟左右才开始。
过了会儿,黑暗中他的身影又稳稳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同时过来的似乎还有……香味?
“这给你。”聂洲泽坐下后道。
许时沅一低头,瞧见一颗颗装在盒子里的爆满爆米花,她接过来,“原来你刚才是去买这个的。”
“嗯,”聂洲泽笑了下,“这回你不用盯着别人手里的了。”
许时沅心里打翻蜜罐了似的,这时电影广告声音正好变大许多,她凑近他耳畔道了声,“谢谢聂叔叔。”
“可别,”聂洲泽在她身子坐直前道,“这样叫太显老。”
“噢对,”许时沅想起柳如月那天的叮嘱,改口道,“谢谢…洲泽大哥。”
他无奈闭了闭眼,“大字去掉。”
“谢谢洲泽哥。”
“不客气。”三个字,却有种穿透耳膜的低沉磁性。
许时沅心跳莫名加速,抓起几粒爆米花塞进嘴里,嚼了两下。
紧接着,她又想起,之前她这么叫他时,他似乎从来不说显老,还说习惯了来着……
嗯,估计是柳如月的话起作用了。
旁边的聂洲泽抬手,若无其事摸了下耳廓。
同时,视线却悄无声息转向她,眼神认真而专注,看她翘起的唇角,以及在光影中时隐时现的侧颜。
***
电影开始了,也没有闻沁说得有多么恐怖,没有抓住身边人胳膊的机会,反而把许时沅却看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感性,可能是共情能力太强了。
特别是看到电影中,为了保护家人而过失杀了坏人的父亲,在自首前给女儿留下最后一封信时,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啦啦地掉下来,无声无息。
许时沅泪眼模糊,吸了吸鼻子,在包里摸索纸巾,没摸到,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好像是那包纸巾?
她弯腰摸索时,可……握住的并非纸巾,而是某人骨节突出的手背——他也在她握住的是聂洲泽的手。
许时沅缩回手,靠回椅背。
聂洲泽捡起纸巾,从中抽了一张递给她,“纸巾。”
“谢谢。”许时沅接过来,擦了擦眼角,继续把精力放在眼前的大荧幕上。
看电影哭了的后果,就是电影散场后,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头顶灯光明亮,她眼睛还有点红,闭上眼睛缓了会儿。
早知道应该选个喜剧,不然不至于这样。
聂洲泽等在出口,瞧见她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鼻尖也是,也没了刚来那会儿挂着明媚阳光的笑。
聂洲泽心口也跟着抽了下。
“洲泽哥,咱们走吧。”
“等等,”聂洲泽弯下腰,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揉了下,笑意耐心温柔,“还难受?”
许时沅愣了片刻,瞬间感觉整个人恢复了元气,她笑着摇头道,“现在还好,我朋友之前跟我说,这个电影会很恐怖,但我完全没感觉出来,光顾着感动了。”
“那可能,有一些细节你没发现。”
“细节?”许时沅来了兴致,“可以跟我讲讲吗?”
“行。”
于是,许时沅一边往外走,一边听他讲,越听越觉得,她和他可能看的不是同一部电影。
过程中有那么多细思极恐的细节,而她基本没有注意到,难怪闻沁会说这电影恐怖。
等他说完后,脑子里突然增加了无数信息的许时沅,由衷感叹道: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在我坐在座位上看电影时,偷偷溜出去隔壁看了一部和完全不同的电影。”
聂洲泽挑了下眉,“有这个可能性。”
说完,默契地同她相视而笑。
***
这边,杨倾和男朋友刚从影厅出来,看到远处的许时沅,“看到前面的那个人没有,就是我那个舍友。”
她男朋友定睛一看,眼前一亮,但看到身侧女朋友热切的视线,清了清嗓子道:“那要不要再过去和她打个招呼?”
“等等,”杨倾说。
她转身,帮男朋友的名牌手表表盘调整到正面,又让他把车钥匙拿在手上,正了正衣领,“这些细节就够了,过去吧。”
聂洲泽握住商城的玻璃门,推开,许时沅出来时,他才放开门把手。
两人走出去没几步远,许时沅又听到刚来时的那个声音,由远至近,“时沅,怎么又这么巧啊。”
有完没完。
许时沅脑子里蹦出这几个字,回头一看却感觉有点好笑。
许时沅说:“是挺巧的。”
这回他们是两个人,杨倾挽着个穿得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黑色皮鞋,穿得特别商务精英范儿,男人手指尾上,还挂着车钥匙。
聂洲泽淡淡点了下头,侧头问许时沅,“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