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傅怡对待学习的态度和许时沅完全相反,她是班里最用功最勤奋的学生,话不多,笔记记得工工整整。
但她的成绩却不是最拔尖的,中考时,也是擦线进的西城中学,这一点让许时沅觉得不可思议。
初三一年,两人关系说不上熟。许时沅和她借过好几次的笔记,但没说过多少次话。然而,作为班里唯二考上西中的人,这就像是一个契机,无形中拉近了俩人的关系。
见了面,许时沅发现陈傅怡比在教室里时话多了不少,没那么拘谨,不再板着一张脸。提起她的变化,陈傅怡似乎有些无奈:“我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说话,人少的的时候我话就比较多,你觉得,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不会啊,”许时沅耸耸肩,想了想道,“性格不同很正常,你应该是那种,外冷内热的性格,对吧?”
“嗯,是的吧。”一直被人形容“内向”的陈傅怡,难得听到这样的形容,有些欣喜,过会她问,“对了,你有没有想过选文科还是选理科啊?”
“我……都随缘吧,”许时沅没想这么长远,被这么一问她顿时反思,自己这暑假过得是不是过于松懈了,“很大概率选文科吧,听说文科数学比较简单点。”
陈傅怡皱了皱眉:“可我大伯跟我说,理科比较好找工作,文科就是背背背的,学不到什么有用的。”
“你想这么长远啊,我再看看吧,如果背背背能得高分,那我就选文科好了,工作那些等以后再说,”她美滋滋地想。
根据陈傅怡的力荐,许时沅买了两本薛金星教材全解,数学和化学,外加一本高考作文素材大全。
“我们要不要再买几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啊?”许时沅问。
陈傅怡疑惑不解:“不用那么着急吧,现在我们应该学基础的,五三到了高三买也行。”
“噢好,那先不买。”许时沅想起了聂洲泽的书桌,“我就是看到我一个叔叔,他书桌上有好多本那种紫颜色的五三,他说挺有用的。”
“你叔叔?你叔叔他怎么还要用五三啊,参加成人高考吗?”
“不是,”谈起聂洲泽,许时沅嘴角像有了自己意识似的,自动上扬着,“他才比我大三岁,也在西中,快上高三了。”
并且,是她喜欢的人。
但她没和陈傅怡说,她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分享这种秘密。陈傅怡也没有多问,简单“噢”了声,她买完新书和文具,就和许时沅告别:“许时沅,我还要回家煮饭,先回去了。”
“好,拜拜。”许时沅并不着急,挑挑拣拣,许时沅看中了一本有密码锁的笔记本。就是价钱标签不太友好,竟然需要15元,可以买几包小包装的奥利奥了都。
算了,为了这密码锁她奢侈一次。
结了账后,她进了书店二楼的阅读区,找了个位置坐下,拿了一本日本小说家写的悬疑小说。
明明她出门时天空还是晴朗的,现在,书店上空凝聚了大团的乌云。转瞬之间,倾盆大雨说来就来,她站在文具店里头上,看着大雨刷子般清洗着玻璃。
南方小城,这场雨是在为台风蓄势。
可她没带伞。
出门前沈时叮嘱过她带把伞,许时沅觉得又拿书又得拿伞太麻烦,就懒得带了。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喂爸,”她很快接到了许源的电话,站在书店门口张望,“你要过来这边啊?不用了吧,等这个雨停了我自己回去……知道了,等会要是不停我再给你打电话。”
“时沅?”
许时沅刚挂了电话,循声转头,瞧见对方峻挺鼻骨侧的淡棕的痣,是聂洲泽舒展的眉眼,笑意温柔干净。
她难掩眼底喜色,“聂…叔叔,好巧。”
好些天没见,她对这个称呼又有些生涩了,“你也来这买书吗?”
雨比刚来时要小一些了。
整个上午,聂洲泽都在新华书店看书,趁着雨势变小离开书店,没想到到了门口时有个身影分外熟悉,便站在不远处等她讲完电话。
“本来是想买的,下雨了就不买了,书要是淋了雨可能会发皱。”聂洲泽说着,看了看她身侧,“你带伞了没有?”
“忘记了,我以为不会下雨,”许时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爸刚还催我赶紧回家吃午饭,不过看来得等雨停才行。”
聂洲泽看了眼浓聚着大团乌云的天空,垂眸看她:“这雨一时半会恐怕停不了,你家就在附近对不对,我送你。”
“是就在附近,”许时沅心里已然狂喜,然而,面对他时她总种莫名其妙的矜持,“但是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怎么这么客套,”聂洲泽笑得有些许无奈,撑开了伞对她道,“走吧,趁现在雨小。”
许时沅抿了抿唇,低着头掩住唇角偷笑,轻咳了下,飞快钻入他伞下,“好,谢谢叔叔。”
伞不大不小,正常两个人就刚好合适,许时沅知道自己比常人要胖一些,所以她刻意缩了缩肩膀。然而下一秒,她就发现他的伞不知何时往她的方向挪了许多。
没过多久,许源又打来了电话,对她道:“小沅啊,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新华书店那儿啊?”
“爸,我在路上了。”
她还没说完,许源已经抢先说:“你淋雨啊?这可不行,爸现在就准备出门去接你,你回去新华书店门口好好站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