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城头,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风紧扯呼,老黄这次,不扯呼,也没法扯呼了?
那还剩下什么?
“来人,给公子上酒。”
老黄之死,徐凤年背一剑。
如果远游更长一点,柿子再叫人不省心一点,北凉没那么多人杰辈出,老黄不会死。
如果徐凤年远游六千里,没有练刀,不曾醒悟,安安心心当一个纨绔,让陈芝豹接任北凉王。
老黄也不会死。
如果不是为了剧情推动,李淳罡听潮亭出世,老黄断断不会死。
还有徐骁。
如果徐骁不死,我大概也不会喜欢上他。
死了,喜欢了,便埋怨了。
作者这是自己挖坑给书迷跳,顺便给自己招黑。
徐骁和老黄,都代表了我们人生中经常遇到的长辈。
嘻嘻哈哈,苟于言笑,怎么玩都行,平时老没正经,给你骑在肩上,给你做玩伴白马,除了年龄之外,几乎就是你哥们的翻版。
真遇到事了,再猛然一煽情,眼泪全下来了。
还记得徐骁披甲,顾部皆跪么?
还记得为了儿子,与慕容女帝见最后一面?
临死前,徐骁才是大将军。
死后,北凉就只剩下了徐凤年。
徐骁是真不想把北凉交给陈芝豹?
不是的。
如果陈芝豹接任北凉,大概是北莽与离阳携手灭北凉之势,柿子作为一个纨绔上位,北凉还有的活
徐骁一出场,是一个被柿子骂成“驴日的”、砸了几个拖鞋依然笑呵呵的平凡富家翁,对柿子的宠溺无以言表、在外人看来有些不辨黑白的老人。
到最后,去北莽与女帝言谈,去找春申湖藩王讨债,一举步则顾庐子弟兵皆跪称大将军,何等威风,何等凌然。
徐瘸子,别人叫不死不休,柿子叫,那是理所应当。
死前的威严满状,不过是一个父亲最后的宠溺,以人屠的身份,最后送儿子一程。
所以那里就有了番外一章父亲。
所以无数人看的泪流满面。
那是一个父亲最后的守候。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总要在一个人走后,才明白那些好来。
人世间相伴总不珍惜,非要失去后才悔莫及,世间万物总蹉跎,你我都无可奈何。
所以写徐骁之死,最后还是写的一个平凡人之死,不是人屠,不是大将军,不是北凉王,他只是一个父亲。
更不提张巨鹿临死前,烽火对张巨鹿小儿子的描写,从侧面去写张巨鹿如何为了权谋,而牺牲一家之幸福,以小家成大业。
我理解为:“张巨鹿站的越高,死的就越惨。他是心知肚明的。”
原本站在北凉反面,类似司马懿的一个人物,只因一次惨死,瞬间回到了张居正的原型,更激进,更宽怀。
张巨鹿代表的是一代读书人的理想,这种读书人,以为万世开太平为基业,其余权谋,霸道,对错,则均不在考虑范围。
为寒门子弟晋升,可以打破门阀;发泄心中不满,也能殴击朝中大臣;一开始掣肘北凉,为国为民;死前埋下支撑北凉暗线,也是为国为民。
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你抓不到把柄,你也扳不倒他,甚至死,也是他心甘情愿的死,你逼不到他。
所有一切都在算计之中,包括新君上位,朝政变动,坦坦翁的布局早就跟张巨鹿不谋而合。
这样的读书人,不谋自身,谋算天下。
所谓赵高“恨不能与你牵黄犬东门”,这种事,张居正是做不出的,他最多最多,也只会跟小儿子说一句,爹对不住你。
仅此而已。
但他对得起这个国家,对得起春秋,对得起所有寒门。
开万世之基业。
第360章
“雪中这本书对读书人明贬实褒,春秋四大谋士,各有各的险恶,各有各的招黑之处。
但是,以春秋为棋盘,以万物为黑白,这不正是书生意气的最高理想?
智谋掌控千里,谋局尚在棋外,生于波澜壮阔乱世,何其不幸?何其幸哉!
如我生于雪中,我不愿做黄三甲,颠倒春秋棋盘,我愿如张巨鹿,心甘情愿做一枚棋子,跳马,将军!
听过一首歌,生是为了证明,爱存在过的痕迹。
在雪中,死是为了证明,当年那些生的壮烈。
不经意的伏笔,在死亡的宏大叙事下,都变成催人泪下。
向死而生,杯中酒,慢饮。
敬你们一杯,徐骁,老黄,张巨鹿。”
“哈哈,我倒是喜欢温华这个角色。
当年你被嫂子赶出家门,说要做大侠,却连买一把好剑的钱都没有,拿着把木剑成天想着遇见什么高人授你一两招绝世武功,然后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剑士,风风光光返乡。
如果返乡的时候能够带着一个稍稍漂亮点的媳妇,就像一碗阳春面上卧了个流黄的鸡蛋,锦上添花就更好了。
你心气极高,又好面子,行为举止却和一个痞子没什么两样,去勾栏看姑娘,和小年一起唱些俗到了骨子里的黄谣,甚至一度把主意打到了小年的马上,想要借着那匹受苦受累的马来出风头骗妹子。
更多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像是个剑客,或者说,在遇到黄龙士之前你根本就不是剑客,不过是个拿着木剑在江湖里厮混的无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