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两瓶啤酒下肚,有些涨,走来上厕所的时候,碰巧撞见段弋在和许从周说话。
她拒绝了。
“没空,我明天摄影展,而且我在生理期。”她随口提了一句摄影展的事情。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上床似乎没有别的理由再见面。
他耸肩,似乎有些遗憾:“那改天吧。”
灯许从周走了,黑狗从段弋视野盲区里窜出来,看着许从周的背影有些惊讶:“别告诉我你没认出这是谁。”
段弋看着许从周走远了,双手插兜也准备走人,刚迈腿,黑狗就拦住了他。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黑狗扁嘴,心里有个答案:“你这是报复盛扬呢?”
段弋没回他:“别尿裤了,快去上厕所吧。”
吃完饭段弋也没再去徐承望的麻将局,而是直接回了家。
老娘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面上敷着黄瓜片,他在门口换了拖鞋,喊了一声‘妈’就准备回房间。
老娘叫住了他,让他过去。
略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去,看着他亲妈脸上的黄瓜他就知道一定又是从那个不知名的公众号里学来的方法:“妈,你是在自己脸上做了份蔬菜沙拉吗?”
再和蔼的老妈在美容美颜方面碰上不解风情的儿子都要生气。
她仰着脸,以防止脸上的黄瓜掉下去:“去哪儿了?”
说吃喝玩乐自然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他扯谎:“为创业做准备。”
亲妈自然了解自己儿子,这话的真实性就像是他爹说每次出去喝酒餐桌上都没有女人一样。
老娘:“那你创业有苗头了嘛?”
段弋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逃避虽然可耻但快乐,他啃了口苹果头也不回的往房间走:“快了快了,别催。”
没工作的人在家是个错误,出门也是个错误。
为了出门不被自己老娘念叨的唯一办法就是做好调查研究,调查他老娘今天的日程安排,研究中间的空挡时间,然后趁其不备直接破门而出。
可出了门,他发现黑狗要上班,徐承望不知道在哪个女人床上还没醒。
无业游民也不全是乐趣,但上班一定没乐趣。
段弋在江城南路兜了一大圈,都快开出市区。他打了转向灯,从江城南路拐上了高架,看见路标才想到摄影展的展厅似乎就在附近。
摄影展的一个人率先认出了他,段弋隐隐约约记得这好像是他前两天的一个相亲对象,当然也没有什么下文。
她说她是许从周的学妹。
段弋连她名字都没有记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段弋开门见山的说自己是来找许从周的。
蒋芮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瞬间染上一层落寞,随后又扯出一抹干笑,指了指内厅里站在孟老身边和收藏家聊天的许从周。
“学姐暂时没空。”
顺着蒋芮的视线望过去,她站在一群人中间,今天穿的有些正式,黑色及膝裙子配高跟鞋,她正在介绍着自己的作品,在那群眼光刁钻的收藏家里,她侃侃而谈。
从犹他州的落日西沉岩石荒原,再到叁毛书里的撒哈拉沙漠。她去过雪山,见过只和她隔着火车车窗的牦牛。她去过江南,坐在茶社里听琵琶叁弦唱龙女,喝杯龙井把小桥流水拓印在相机纸上。
蒋芮当起了他的讲解员,一幅一幅的给他讲着许从周的作品。
他看见了主题。
叫作下里巴人。
他也不揣着糊涂装懂,问:“什么意思?”
蒋芮说:“学姐说这个词比喻通俗的文学艺术,她不认为故作玄虚能提高作品,艺术创造出来就是供世间所有人欣赏的。”
蒋芮还透露,说许从周打算把这次摄影展所有的收益全部都捐出去。
孟老知道许从周的性格,晚饭也不让她陪着那些人一起吃。许从周在停车场找到了段弋的车,蒋芮告诉她段弋来的时候,她刚去更衣室换掉了那身正式的衣服。
他的车熄火停在角落的位置,车窗开着,他嘴里叼着香烟,还没来得及点火就看见她走了过来,从嘴巴里把烟拿了下来,塞进烟盒里。香烟被他随手扔在车门旁的储物区,他倚靠着驾驶座位,朝她招了招手:“忙好了?”
“你怎么来了?”她没上车,而是站在驾驶座位的车门外。
“顺路过来看看,忙完了?”段弋猜她忙完了,毕竟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她点头:“嗯,换了衣服准备去吃饭,结果我学妹说有人找我。”
他偏头示意她上车:“走,带你去吃晚饭。”
她上了副驾驶,瞄见了扔在杯槽里的纸条,是某奢侈品店的便利贴,字迹写着像是出自女性。她系上安全带,打趣她:“怎么没去找个新妹妹轮班?”
他好一会儿才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没生气,反倒是和她开起了玩笑:“这不是怕不能平均分配雨露均沾嘛。”
段弋说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店。
男生很少关注这些,他也是看了黑狗的朋友圈,他之前和他预备役老婆来吃过,说是还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停车场有些远,老板还抠抠搜搜的没装几盏灯。
他们两个肩并肩地走着,直到许从周险些被减速带绊倒,他拿着手机正在搜那家店的具体位置,昏暗中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手机微弱的荧光照在他脸上,他说:“没事的。”
他说得漫不经心,她听得心猿意马。
ρο18dё.νíρ(po18de.vip)}
300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