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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切到一家电影院,里面正在播放约翰·马吉拍摄的南京大屠杀纪录片。突然间,放映厅的灯光亮起,两个穿着白色翻领黑制服的盖世太保走了进来经历。其中一个喊道:“约翰·拉贝是谁?”拉贝显然有些紧张,在德国没有人不怕盖世太保,他走上前道:“我是约翰·拉贝,请问有什么事吗?”盖世太保道:“跟我们走一趟。”说完两个盖世太保将拉贝带出电影院,带上车拉走了。
    拉贝被盖世太保带到位于阿尔布雷希特街的警察总局,秘密审讯了好几个小时。他们让他坐在白墙前,经受各种折磨,被迫回答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们告诉拉贝,他播放的纪录片,作的那些演讲是在“危害国家利益”,“企图改变德国的外交政策”、“破坏德国盟友东瀛的形象”。
    几个小时后,西门子公司的卡尔·弗里德里希为拉贝担保,并保证拉贝不会再公开谈论东瀛人的暴行。这样,拉贝才被释放出来。在离开的时候,盖世太保再次被警告拉贝不得就南京的暴行进行演讲、谈论和写作,更重要的是不得将约翰·马吉的胶片交给任何人看。
    镜头切到南京城,魏特琳和程瑞芳在大街上走着,四周的店铺都挂上东瀛旗。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街边玩耍,在魏特琳她们经过时,一个男孩子朝魏特琳叫道:“洋鬼子!洋鬼子!”另一个男孩对他的伙伴道:“你干吗那么叫她?她是华小姐。”
    那个男孩仔细看了看魏特琳,转向他的伙伴:“你是说,她是女菩萨?”“没错。”于是,两个小男孩一齐高喊:“华小姐,女菩萨!女菩萨!”魏特琳对两个小孩道:“嘘,不要那么叫我!”可是他们一边继续喊着“女菩萨”,一边跑开了。
    魏特琳和程瑞芳来到教友会医院的大楼,在大楼二层她们见到了一个精神错乱的女人。这个女人二十出头,骨瘦如柴,双眼空洞无神,头发乱蓬蓬的。程瑞芳问护士:“她叫什么名字?”
    护士道:“她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每次问她,她说的名字都不一样。不过她发疯的时候会大喊,华小姐救命!华小姐救命!我想她肯定认识华小姐!”
    魏特琳盯着女孩看了看,吃惊地道:“是美如,就是12月24号,被东瀛人以妓女的名义抓走的二十一个女孩中的一个。”
    程瑞芳也赶紧盯着女孩看了看,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是美如没错。她原本是个很聪明,也很讨人喜欢的姑娘,没想到变成这样了!那些东瀛鬼子真是畜生不如啊!”
    “真是可怜的孩子!”魏特琳眼眶红了,她问旁边的护士,“她情况怎么样?”
    护士摇头道:“她属于半疯,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
    魏特琳掏出手绢,擦了擦美如脸上的灰,柔声道:“美如,你还认识我吗?你妹妹美心一直在等你,一直哭着要找姐姐。现在跟我们走吧,我们带你回家,带你见妹妹美心。”
    听到这话,美如空洞的双眼中亮起了一丝光芒,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用干涩的声音问道:“华小姐,美心她好吗?”
    “咔哒”一声,房门被打开,拉贝领着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漂亮中国女孩走进客厅。在场记者看到女孩后吃了一惊,尤其是中国记者,咦,这不是刘亦菲嘛,没想到她也参演这部电影了,她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拉贝将女孩带进客厅后,高兴地向家人介绍,女孩叫何泽慧,是中国留学生,因欧战暴发,欧洲通向亚洲的船只全部停运,她不得已在德国滞留下来,到德国西门子公司弱电流实验室参加磁性材料研究。何泽慧是拉贝回到西门子总部后见到的第一位中国人,所以,他就将何泽慧请到家里做客。
    拉贝家人对何泽慧特别热情,尤其是拉贝孙女厄休拉·莱因哈特,小姑娘是在中国长大的,看到何泽慧觉得特别亲切,拉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镜头切到拉贝书房,拉贝告诉何泽慧,他打算把自己从1937年到1938年的日记整理出来,取名为《轰炸南京》。拉贝将南京大屠杀的照片本给何泽慧看,向她讲述南京大屠杀惨状,诅咒东瀛军队灭绝人性。
    何泽慧手捧着那些黑白照片的复印本,看着照片上同胞的惨状,不禁痛哭失声。
    现场观众都非常感动,盖世太保威胁过拉贝,不准他写关于南京大屠杀的相关东西,但拉贝还是在偷偷整理日记。如果被盖世太保知道了,那么拉贝会有大麻烦的。
    李安低声问旁边的贾樟柯:“何泽慧是谁?”
    贾樟柯轻声解释道:“中科院院士,也是钱三强的夫人。在科技界,人们都称呼她何先生。老太太平常十分低调,极少接受外界媒体采访,但在1996年得知《拉贝日记》现世之后,老太太挺身而出,在记者招待会上证实,她在德国留学时读过《拉贝日记》。”
    镜头切换,一个漆黑的房间。从窗户透过来的光线,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卧室,在床上躺着一个人。突然间,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特写镜头,张纯如满头大汗,脸上写满了恐惧,嘴唇微微颤抖着,不停地喘着气。
    张纯如坐了好一阵,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梳子梳头。只是这一梳之下,她惊恐地发现梳子竟然梳下了一大把头发。她愣愣地盯着梳子上的头发看了好几秒钟,神情震惊而又痛苦,她将头发从梳子上扯下来,卷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