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垒目光微微一闪，略带遗憾地道：“那太可惜了！”
    在回宾馆的路上，张然神情凝重，内心隐隐感到不安。
    贾乃亮他们说说笑笑，没有注意。白灵心比较细，小声问道：“张老师，怎么了？”
    “没有！”张然冲她笑了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白灵问道：“是和王中垒有关吗？”
    张然一怔：“你怎么知道？”
    白灵道：“你和吴雨森他们说话的时候，王中垒在远处看着你，眼神充满了恨意，简直像要杀人。后来他过来和你们说话，就收敛起来了，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
    “我知道了！”张然眉头微微一皱，看来事情确实如自己所想的，华谊知道偷《功夫》票房这事是自己捅出去的了。
    电影的发行收入是华谊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偷票房这事让华谊名声大损，别的电影基本上就不敢把自己的电影轻易交给华谊发行，害怕被偷票房。华谊自然对捅出这件事的人肯定是恨之入骨，和陈子文搅在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张然不怕陈子文，也不怕华谊，但对华谊身后的京圈有些忌惮，这帮人能量很大。
    不过现在华谊的麻烦不少，王金花出走，整个华谊人心动荡。而且现在橙天正大举招兵买马，对华谊的威胁特别大。在打垮橙天之前，华谊应该不会来招惹自己！
    要不要和橙天联手，打击华谊？
    张然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虽然不喜欢华谊，但好歹华谊在国内的电影公司中是比较专业的。如果打垮了华谊，让橙天这种完全不懂电影的公司在国内纵横驰骋，受害的是整个电影产业。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从张然的脑中划过，他不由失声叫道：“不好！”
    第二天一早，张然登上了回国的飞机。等飞机落地后，他驾车一路狂奔，赶到了世纪巅峰。
    吴瑞德看到张然满头大汗，不由笑道：“是不是被记者堵住了，要你进行解释？”
    张然一怔：“要我解释什么？”
    吴瑞德就将一份报纸摆在了张然的面前，报纸的标题赫然写着“张然炮轰香江电影人，吴雨森愤然离席”。
    中国之夜现场的记者不少，应该是有人听到了张然的话，刊登了出来。不过张然对此毫不在意，有些香江电影人就是欠骂，像王金、刘振伟这种把观众当傻子的烂片制作机不该骂么？如果骂声能够让他们对观众多些尊重，那张然还真愿意当个喷子。
    张然问道：“这次又有很多香江电影人跳出来骂我？”
    吴瑞德摇头：“到现在为止没有。”
    张然笑道：“不奇怪，跳出来丢脸的也是他们自己。”
    吴瑞德对香江电影不是太了解：“为什么这么说？”
    张然解释道：“我以前听到很多人讲香江电影由盛转衰的转折点是在93年，前段时间和周星池聊天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个世纪台湾只允许台湾片和港片在本土上映。对于好莱坞电影台湾有严格的限制，一部好莱坞电影只能引进八个拷贝。93年《济公》卖给台湾片商3000万港币，但票房惨败，台湾片商血本无归。这事件引发了台湾八大片商和香江电影从业协会协商要求降价。但香江派过去谈判的人威胁台湾片商，你们要是封顶，那我们就不给你电影。台湾片商当然不干，转身就要求台湾当局放宽对好莱坞电影的限制。香江电影怎么可能打得过好莱坞，这一放开，台湾的市场就丢掉了！台湾是香江电影最要的市场，台湾一丢香江电影就伤了元气！”
    吴瑞德这下明白了：“难怪他们不出来回应，一回应大家就会发现，他们真是鼠目寸光。如果当初少赚点钱，让些利给台湾片商，大家都有钱赚，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境地！”
    邱元旭笑着道：“何止这事，其实香江电影很大程度上死于内斗。香港电影走下坡路的时候，嘉禾是中流砥柱，金融危机之后，嘉禾紧跟时代潮流拍摄了特效电影《风云》，电影票房取得了巨大成功，让人看到香江电影向科技转型的可能。但就在一年邵氏联合寰亚、中国星等等六大公司围剿嘉禾，从政府手里抢走了嘉禾准备拿来建片场的地皮。对一家电影公司来说，失去了片场就失去赖以生存的基地，嘉禾从此一蹶不振。都这种时候了，不想着联手救市，还在内斗，不死还有天理吗？”
    张然叹了口气：“香江电影人中邹文怀最有眼光，是他在香江最先实行独立制片人制度，从而开辟了香江电影业空前繁荣的时代。可惜英雄一世，却败于鼠辈之手，可叹啊！”
    吴瑞德摇头道：“一直以为邵逸夫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张然也是深有同感，不过现在没时间感慨：“还是说正事，这次在威尼斯的中国之夜遇到了王中垒，他想拉我搞一个科幻片的项目。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现在国内很多电影公司都在跟风拍科幻片，橙天有RB公司在后面撑腰，非常有钱，他们肯定也会跟进。不过科幻片不容易过审，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放在香江，而橙天本身有没有制作电影的能力，所以他们很可能在短期内从香江收购一家电影公司来拍电影！”
    邱元旭想了一下香江的电影公司，脸色大变：“嘉禾，他们会收购嘉禾！”
    嘉禾94年在港交所上市，2港元一股，市值是超过了2.4亿港元。但这几年嘉禾陷入了困境，市值大跌，现在每股不到0.2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