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张纯如找到了约翰·拉贝先生详细记录南京大屠杀的日记,并从耶鲁大学特藏室里发掘出了沉睡多年《魏特琳日记》,这两份珍贵的史料成为从第三者的角度向世界人民昭示侵华日军南京暴行的铁证。
张纯如的《南京大屠杀》在一个月内打入《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并被评为年度最受读者喜爱的书籍。在《洛杉矶时报》、《今日美国》等著名畅销书专栏中,《南京大屠杀》也是榜上有名。
美国《新闻周刊》对这本书的评论是:“对二战中最令人发指的一幕作了果敢的回顾,改变了所有英语国家都没有南京大屠杀这一历史事件详细记载的状况。”
在张然的心中张纯如一直是真正的英雄,是正义天使,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只是他没想到张纯如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张然想到了魏特琳,那个在37年南京城拯救了无数人,被百姓誉为活菩萨的伟大女性,在返回美国后也选择了自杀。
两位伟大的女性殊途同归,为什么?
或许她们都留在那个恐怖的记忆里没能回来,或许她们对人性充满了绝望!
张然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以电影的名义向两位伟大的女性致敬!
11月18日,张纯如遗体告别仪式在北加州拉斯阿托斯市的斯潘格勒殡仪馆举行。
在殡仪馆门外的草坪上,安置着巨幅张纯如生前面带沉思状的彩色遗像。张纯如生前最喜爱的一张生活遗照在鲜花和丝带的装饰下陈列在灵堂的右方。
在殡仪馆内,一张当年张纯如所著《南京大屠杀》新书发表会的大幅海报挂在入口处。张纯如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得的硕士学位证书、英文版《读者文摘》98年9月版以张纯如肖像做封面的放大照片,以及数十幅张纯如生前包括与前总统克林顿夫妇、婚礼、出生婴儿时全家的欢乐等充满生活气息的相片也都陈列在大堂前。
下午5时许,各界人士排队缓缓进入悼念大厅进行最后告别。
张然和白云飞走进大厅,见灵柩旁站着一个华人青年和站着一个白人,接受着来客的慰问。他们是张纯如的弟弟和丈夫,神情悲伤而又憔悴。
张然和白云飞走到灵柩旁,看了看灵柩中的张纯如。这个伟大的女子就躺在深红色的灵柩中,神情安详,就像睡着了。
你是真正的英雄,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张然心里说了句,然后对张纯如的丈夫和弟弟道:“节哀顺变。”
“谢谢!”张然纯如的弟弟回了一句,她的丈夫也冲张然和白云飞点点头。
张然心里非常难过,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着棺柩三鞠躬,而后转身离去。
“你不是想约个时间,跟他们谈谈,拍关于张纯如的电影吗?”白云飞走在张然身边,不解地道。
“是啊,我本来是想约时间的。”张然微微叹了口气,“可是面对着她的亲人那悲伤的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等等吧,等他们的心情平复了,再来找他们。”
“也是,这时候谈确实不合适。”白云飞民族主义情绪比较重,非常支持张然拍张纯如的电影,“我觉得拍张纯如是一个好主意。她的名气很大,是《南京大屠杀》的作者,以为她视角来描述南京大屠杀,能够引发更多的关注!”
“全世界都知道奥斯维辛,知道纳粹屠杀犹太人。因为犹太人拍了无数的反应屠杀的电影,每年都在拍,各种题材、各种风格都有。南京大屠杀在西方知道的人为什么这么少?因为我们的作品太少,不能在国际上发声。”
“是啊,我们没有自己的《辛德勒的名单》,也没有具有影响力的大屠杀电影。我们的声音太弱了!现在华人导演最有名是李安、吴雨森,还有就是你。他们两个大概不会拍这种题材,能拍出有影响力的电影恐怕只有你了!”
“你太高看我了,不过我会尽力的!”张然坚定地道。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请等一下!”
张然和白云飞停步回头,说话的是一对五六十岁的中年夫妇,他们穿着黑色衣服,神情极度悲伤。张然用询问的表情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有何事。中年妇女开口道:“我们是张纯如的父母!”
张然和白云飞闻言,赶紧躬身行礼:“你们好,请节哀!”
张纯如的母亲打量着张然,道:“你是张然,《时空战士》的导演?”
张然恭敬地道:“是的,我是张然。”
张纯如的父母知道张然,最近华文媒体将张纯如、姚明、张然评为当下美国最引人瞩目的三位华人青年:“感谢你们前来吊唁,我想我们可以谈谈,纯如的遗愿就是拍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电影,我们也希望有人能够实现她的遗愿!”
张然看着张纯如的父母,小心问道:“我们没问题,不知道你们方便吗?”
张纯如的父母道:“是的,方便!”
四人从殡仪馆出来,在附近找了个咖啡馆坐下。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张然才知道张纯如的父母都是伊利诺伊大学的教授。作为科学家,他们能够以比较冷静地态度面对女儿的死亡。
张纯如的母亲微微叹了口气:“纯如一直希望拍摄一部关于南京大屠杀的电影,她坚信电影传播的力量要远远大于书本。她希望电影要有世界级水准,类似《辛德勒名单》那样。纯如生前为此事筹备多时,始终没有实现,没有电影公司对南京大屠杀的故事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