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了没多久,班上的学生没到,陈道名却先到了。张然有些意外,陈道名的戏估计要到两点过去了,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陈道名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走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让助理打开椅子。他坐在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剧本专心致志地看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班上的学生到了。张然让学生们拿出剧本,给他们分析了一下几场戏的前因后果,以及人物心理,又叮嘱了他们一番,然后跟张建东商量下午拍摄的事去了。
班上的学生看到了陈道名和陈保国,不过他们没有过去要签名的意思,一个个拿起剧着剧本认真揣摩起来。他们对下午的戏很期待,想看看自己的表演跟陈道名他们这些大腕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张然对陈保国的表演不担心,谭忠恕这个角色对陈保国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他的心思始终都在陈道名身上,一直注意着陈道名的反应。但陈道名就在那里看着剧本,动也不动,跟雕塑似的。
张然有些好奇,装着不经意的样子,从陈道名的旁边走过,趁机瞄了一眼他的剧本。只见剧本上写得密密麻麻,各种标注,重音的、停顿的,潜台词,以及每一句话的前后逻辑等等。
能够这样做案头的演员太少了,张然以前就见过一个,罗伯特·德尼罗。不过越是这样的演员越是执拧,越是难以说服。
下午一点半,剧组重新开工。拍到两点半,轮到陈保国和陈道名的戏了。
这场戏是刘新杰通知庄云清,让庄云清送许鹤年出国。不过刘新杰没想到谭忠恕在庄云清的办公室装了窃听器,庄云清送许鹤年出国后,他和庄云清的对话都被录了下来。
陈道名走进谭忠恕的房间,十分随意的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他跟谭忠恕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亲,他在谭忠恕面前比较随便。
陈保国紧紧地盯着陈道名,目光冰冷似剑,直直地刺向陈道名,气势逼人。
“怎么啦?”陈道名笑着问道。
“许鹤年失踪了。”陈保国脸上没有表情,目光依旧冰,谁都看得出他很生气。
“是吗?”陈道名口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你不知道吗?”陈保国的口气充满了质疑,透着一股沉重,简直是在说就是你。
陈道明脸上的笑意不减,目光微微一闪。庄云清是接到了他的警告才送许鹤年出国的,谭忠恕怎么会这么问?他知道了什么?
陈保国见陈道名不说话,打开桌上的监听设备,开始播放录音。正是刘新杰跟庄云清关于许鹤年的对话,庄云清是接到了刘新杰的消息,才送许鹤年出国的。
原本有些懒散的陈道名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自己和庄云清的对话竟然被窃听了,事情有些麻烦了?他还知道了些什么?我该怎么办?
陈保国紧紧地盯着陈道名,眼睛都眨一下,带着无尽的寒意。他没有说话,但他的不满和愤怒怎么都挡不住。
经过短暂的思考,陈道名心里有了对策,重新靠在了椅子上。放走许鹤年没什么不得了的,算不上什么大事,而且自己有放走许鹤年的理由。
等到庄云清的话放完,陈保国关掉机器,问道:“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陈道名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在庄云清哪里装的窃听器?”
“我装窃听器是为了策应你。”陈保国把刘新杰当初亲弟弟看,刘新杰的行为让他觉得受到了欺骗,非常失望,“我没想到竟然会录下你会背叛我的证据!”
陈道名看着陈保国,反驳道:“你让我接近庄云清,我为了接近庄云清放走个许鹤年怎么叫背叛你?”
“是,你放走许鹤年为了接近庄云清,这个想法很好,但你为什么提前不跟我打招呼?你让我很被动,你叫我怎么跟上级交代?”
“我怎么没提前跟你打招呼?你那天把资料给我的时候,我问过你,你把人拿出去干嘛?你说这人最大的罪过就是骂老蒋,对吧?”陈道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显得非常气愤,大声辩解着,“然后你当时说要把这个人交给第五局,我说你先别交给第五局,我为了接近庄云清,你把这人先给我用用。”
“那你也没告诉过我,你要放走他啊!”
陈道名更加气愤了,提高嗓门道:“我放一个糟老头怎么了?庄云清有用,还是许鹤年有用?”
陈保国觉得这话有道理,从录音可以听出刘新杰已经取得了庄云清的信任,他的气势顿时松了:“行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陈道名靠在椅子上,得理不饶人:“那以后你装窃听器的时候也先告诉我一声。”
陈保国感觉刘新杰还在生气,这事确实是自己不对,安慰道:“扯平了啊,扯平了!”
陈道名偏着脑头看着陈保国,笑了一下,站起身道:“走了!”
两位大腕的表演让张然班学生看得如痴如醉,陈保国一开始把生气这个情绪传递给陈道名,而陈道名弄清楚事情原委后,将委屈还了回去,化解了陈保国的情绪,两人有来有往,给的情绪刚刚好。
学生们一个个赞不绝口:“陈保国老师的气场太强大了,隔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气势,演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