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生辰纲是《水浒传》故事真正高潮部分的开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算是《水浒传》最重要的核心内容。
因为从这个事件开始,引发出了一系列的故事,才最终产生了梁山泊一百零八将聚义的辉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水浒传》在这个故事之前的全部内容,都只是为了它进行的铺垫。
何智在这个世界前面所做的一切,也同样是为了要深刻的参与到这个在第二年五月中旬开始的事件当中。
虽然何智对《水浒传》的故事内容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但是智取生辰纲这件事,却很容易就能确定出发生的具体时间。
因为“生辰纲”就是大名府的梁知府送给他岳父蔡京的生日礼物。蔡京的生日何智已经通过徽宗皇帝打听出来了,是六月十五号。有了这个最终的时间节点,其他的时间节点就很好推测了。
在这个时代,从大名府,也就是北京市出发,一行人带着价值十万贯的金银珠宝,来到河南开封,在路上差不多要走二十来天。
生辰纲既然是生日礼物,到晚了肯定不行,同时到得太早也不好。所以何智预计,梁中书派遣杨志带队从大名府出发的时间大约应该是五月中旬,
当然,何智并没有打算直接参与到智取生辰纲的具体事件中。这件事对何智并没有任何好处。何智现在已经跟徽宗皇帝搭上了线,对于水浒传的世界,何智有自己的安排。
以何智现在取得的身份,如果还要跟着晁盖一行人上梁山结义,成为梁山好汉之中的一份子,那将是极为可笑的一件事。
何智现在想做的,其实就是“收小弟”。何智不会亲自成为梁山泊的一份子,但是他要让整个梁山泊都深刻的打上他何智的烙印!这才是何智破解这个世界谜团真正的方法!
而要完成这个目标,何智瞄准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杨志。
在指点徽宗皇帝修行到了先天大成境界之后,同时时间也来到了五月初的时候,何智就意识到时机已到。于是,何智就在李师师这里给赵佶留下一封信,自己便和落樱两人飘然而去。
在信里,何智也没有说自己要去做什么事,只是交待赵佶好好修行,同时还给他留下了一瓶丹药。并且何智告诉赵佶,自己这一次出去云游,归期不定,长则一两年,短则一两月。
何智相信,赵佶看到这封信之后,会对自己“神仙中人”的身份更加确信无疑。当然,何智在京城也不是没有留下后手。
在接近五个月的相处之中,何智早就已经深切的折服了李师师这只小萝莉,将她培养成了“北岳宗”的忠实信徒。
在培养完成之后,何智就传授给了李师师倾天诀的部分功法,让落樱将李师师收了做弟子。
虽然李师师在修行上的天赋远远不能与赵佶相比,四五个月的修行下来,她也才堪堪入门,距离后天大成的境界都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帮何智在京城做个探子还是足够用了。
五月初,何智与落樱离开东京汴梁,前往北京大名府。
农历五月初的时候,如果换算成阳历的话,其实已经都已经是六月了,天气早已经渐渐炎热起来。
大名府的梁知府这时候也早已经将他老丈人蔡太师价值十万贯的生日礼物准备妥当。唯一烦恼的,只是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价值连城的生辰纲安安稳稳的送到东京汴梁去。
因为梁知府去年就已经为蔡太师送过一次生辰纲,但是十万贯的礼物却在半道就被人贼人给劫了。梁知府估摸着,若是今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来押送,恐怕就算是再送十万贯的礼物,也难逃同样的下场。所以,梁知府这些日子对此事也是颇为烦恼。
而另外一边,杨志经历了早些时候的磨难,正是又得到梁知府的重用,重新看到了重振家声的希望,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
当然,如今杨志的心里,也是记得自己在东京汴梁城中遇到的那两个“奇人”。即便到了现在,杨志时不时还是会想起对方精准的“预言”。
当时那人就说了,杨志会因为他那柄宝刀倒上大霉。后来果不其然,在他卖刀的时候被泼皮牛二缠住,最后犯了杀人之罪,害他使了无数银钱才换来一个发配大名府的处罚。而他那柄宝刀在这过程中自然也是不知所踪,不晓得被哪位大人收归了己有。
现在想想,杨志觉得自己当时若是听从了那人的劝告,干脆就将宝刀送了给他,说不准便真的能免了那一场磨难。
不过这个念头在杨志心中也只是想想而已。杨志是个桀骜不驯,极为刚愎自用的人。何智虽然预言了一次杨志的劫难,但是杨志也不会因此就对何智产生多少信服。
所以有时候杨志也在心里暗暗嘲笑,觉得何智的预言不准。因为他若是没有当初那一场劫难,哪里能想到跑来大名府找梁知府?他又哪里能知道这位梁知府竟然早就知道他的名字,并且对他青睐有加?
这位梁知府可是蔡太师的女婿,前途无可限量。有这样一位恩主,杨志觉得凭着自己的本事,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当初的那一场劫难,现在看来反倒是因祸得福。当初的那个奇人也不过尔尔,最多也就是只看到眼前,却看不到将来。
这一天杨志去梁知府府上点过了卯,见到左右无事,便准备伙同三两位同殿为官的军士去酒馆里喝上几盅。几人走在路上,刚刚转过一个弯,杨志看到迎面走来两个人,登时就是一愣。
杨志看得清楚,那两个人,居然正是在东京汴梁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让他到现在还时不时会想起的那两位!
而且,杨志还发现,那两人走来时也看到了他,其中那位公子还对他笑着摇了摇头。不过,那公子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带着身边那侍女走远了。
杨志身边的伴当看到杨志突然停下脚步,不由都向他问道:“杨提辖,怎么不走了?”
“没……没什么。”杨志支吾了一句,不由向几人说道,“刚才路过的那一对男女,我先前在东京汴梁似曾见过。”
“什么男女?”身旁几名军士却都是一脸莫名的样子。
“什么?”杨志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倒竖起来了,“就是……就是刚才迎面过去的那一对男女。你们莫非都没看见?”
“哈哈哈!杨提辖你莫不是天气太热,热晕了头?眼睛花了?刚才我们一路走过来,哪里见到过什么男女?”几名军士都哈哈大笑起来,全都摇头说没见到杨志说的两人。
杨志听到众人如此说法,愈发心神不宁起来。先前在东京汴梁的时候,他遇到这两个人之后就倒了大霉。当时那名公子所说的话,杨志现在还言犹在耳。如今在大名府又遇上,莫非是老天要给他什么预兆?
杨志强行压下心头的慌张,跟着众人向前走了一段。眼看着酒家已经不远,但杨志心里慌张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几位兄弟,某今日突然身子不爽利,这酒我就不去吃了。不若你们几位去吃酒,我且回去休息。”
“哎!杨兄弟怎么恁地不爽快?这来都来了。我看就是天气炎热,杨兄弟你中了些暑气。咱们一道去吃几杯酒,便没事了。”几个军士这时候那肯放杨志走,几人一起起哄起来。
“这个,某实在是身子不便。不若这样,这一顿酒钱便由杨志会钞。几位兄弟只管去吃酒便是。”杨志心神不宁的感觉愈甚,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于是他对几人百般推脱,甚至干脆拿出钱来,请那几人去吃酒。
杨志平时在一群梁中书手下的军士中也是个抠门的,而且脾气还傲。只不过他着实得梁中书的看重,众人都觉得这厮有可能会得提拔,这才对他奉承有加。如今杨志既然不肯去,而且还掏钱出来请,众人推辞几句,自然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杨志拿了几贯官钞出来,拜别众人,就匆匆忙忙掉头回去。转过弯角,杨志看到那几名军士都没跟上来,便发力狂奔,去追何智与落樱两人。
不过,他一路追了许久,却发现两人已然不知去了哪里。杨志却不肯死心,就在城中四下乱转。
杨志一直转了整个下午,最后转到傍晚时分还是没见到那两个人。眼看着天色将晚,杨志也只得怏怏的回家去。
不过,就在杨志转过几个弯,眼看就要到家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何智与落樱两人就坐在距离他住处不远的一家茶馆里。
杨志顿时心中大喜,急忙走上前去,到何智身边向他一拱手:“这位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呵呵,杨提辖别来无恙。”何智笑着对杨志点点头,让他在对面坐下。
“上次与公子一别已有半年。这半年来,杨某时时想起公子当初的提点,真是悔不听公子所言。果然因为那把刀遭了大罪。”
“杨提辖不必这么说。若是没有当日受的苦,又怎有如今的风光?正所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命运之事,难以预料。这风光与落魄之间,却是只有一步之遥。”何智笑着,对杨志说道。
杨志也算是个聪明人,听到这里,已经察觉到何智话中似是若有所指了。“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这句话,前半段是指当初他在北京城的一番遭遇。但是这后半段,似乎又是一个预言了。
“公子这一番话,端的是有理。这祸兮福所依,某已经理会得了。但这福兮祸所伏,却不知是何解?”杨志有些急切的对何智问道。
“呵呵,此事怕是说不得。就算是我说了也是无用。”
“怎会无用?”杨志顿时着急的说道,“公子可是怪某上次不听公子之言?”
“呵呵,那倒不是。你我萍水相逢,我只是见你我有缘,所以送你一言。信不信都在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与我何干?”
“公子之言,杨某怎敢不信?再说,公子若说有缘,你我在东京汴梁见了一次,如今在大名府又见到一次,这是真正有缘。只请公子再提点杨某几句,杨某定然不忘公子今日提点之恩。”杨志见到何智推脱,也是不断苦求。
何智本来就是来收杨志之心的,所以吊了杨志一阵胃口,还是点头笑道:“哈哈,也罢也罢。既然你真心想听,我就说给你就是。这几日,你们梁知府便会有事交托给你去做。你千万不可以去。否则必有大难临头。言尽于此,切记切记。”
“这……”杨志听完这句,却是看着何智怔住。
如果何智对他说别的事情倒是都好说,但是梁中书是他的恩主。恩主交待下来的事情,杨志却实在是不好推脱的。
“呵呵,仍是前言。信与不信,尽在于你。另外我还有一句送你。”
“公子请讲。”
“若是有朝一日,你只觉山穷水尽之时,切莫轻生。只管向东叩拜,默念‘北岳宗临世祖师’名号,便有人救你。”
“嗯……杨某记下了。”杨志点点头,对何智最后这一句却是还有些将信将疑。
而且,“北岳宗”这个大宋国教的名号立下不久,如今虽然在东京汴梁已经传的天下皆知,但是在大名府却还没有传开。仅仅只是在文官的小圈子里有人知道。
杨志依稀觉得何智说的这个名号有些耳熟,但是他却一时没想起自己究竟在哪里听过。
而何智与杨志说完了这番话,就带着落樱走了。杨志疑惑片刻,这才转回家去,路上还一直在向着自己究竟在哪里听到过“北岳宗”这三个字。
直到杨志都快走到家了,这才恍然想起:这北岳宗,莫不是最近梁知府一直念叨的国教?北岳宗临世祖师,不正是那位传道于官家,被官家亲口称为“授业师兄”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