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多谢相告。”暮辞施礼,快步而去。
他在远处的湘水畔找到了虞筝,朝她走去,红着眼睛盯着她,其中的心疼太是浓重,让虞筝感到一种要被捏碎的窒息。
“暮辞,你这是怎么了?”她站起身笑问。
暮辞握住虞筝的手,一把将她带入怀里。虞筝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有些意外暮辞怎么有些疯狂,一抬头,就被迎头罩下的吻堵住欲出口的话。热情像是潮水般包裹住虞筝的心,躯体紧紧相贴,唇齿交.缠,热.辣的吐息在唇边缭绕。
虞筝惊讶暮辞竟然会有这样外放的情绪,她想询问,却被他扣住后脑勺,被吻得几乎要仰倒。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猜到了原因,虞筝有些无奈,索性攀住暮辞的身子。她感受到他此刻那强烈到连热吻也无法发泄的心疼和爱意,心下更是柔软,纵.情回应,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体内。
快要喘不过气时,暮辞才放了她的唇,却仍把虞筝紧紧揽在怀里。
“暮辞,你……”
“筝儿,你为我受的苦,我都知道了。”暮辞一瞬不瞬盯着虞筝,“你如此待我,我已不知该如何还你,原是我伤害你在先,令你由人变蚕……”
“暮辞,说好了过往的事都一笔勾销的。”虞筝用手臂勾着暮辞的肩膀,笑容温静如玉,“我们之间哪还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暮辞,你可知道,在我看见你的过往时,心碎无以形容,那时我想着,哪怕是拼尽所有修为,也不能让你魂飞魄散。”
“也多亏天后赐予我贮魂,让我留住你。我虽然心里难过,忍不住哭了好些天,却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接着我便去寻找重生之法,过程听起来确实曲折了些,可我当时也就那么坚持过去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每受一次挫折,就更爱你一些,到最后拿到无妄时,我想,自己大概已经爱得无法自拔了。”
这番话对暮辞而言,好似打在尘埃中的雨滴,轻轻的滴下一声,便换得万籁俱寂。
眼前的这张容颜,本算不得艳尘绝世,可在暮辞的眼里,却比天边的云霞还要美丽。眉心朱砂一点,殷红夺目,小小一点便是刹那芳华,胜过世间万紫千红。
视线触及她红唇,已被吻得更加软嫩饱满,煞是好看。暮辞再一次倾身,吻上这双唇,更加温柔缠.绵,直如要将虞筝一点点的融化在温情中。
痴缠良久,黄昏落在暮辞身上,如暖金色的碎屑,描画出他精致的剪影。
他搂着虞筝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深情道:“筝儿,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你的付出。”
虞筝笑言:“能让你重回我身边,付出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你要是始终没法释怀,那就偿还我好了。偿还我更多的宠爱,再多宠我一些,多爱我一些,多包容我一些,让我更无法割舍你,这个主意是不是不错?”
暮辞宠溺的笑道:“筝儿真是伶牙俐齿,我总也说不过。”
远方,又响起青女的箫声,宛转悠扬,随着西斜的太阳,回荡在整座九嶷山。
箫声时而低低切切,听得虞筝甚是安详,她抚着暮辞的胸膛,道:“我们在九嶷山歇上一天,明早,你先回去岘山,我再在这里逗留三日,让青女送我回去。”
“嗯。”暮辞柔声笑。
“你要三日见不到我了,会想我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是三日。”
虞筝故意说:“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岘山门女弟子不少,更不乏比我漂亮的。她们本就迷恋你,你再离开这么些天,回去了定要被她们围上几日,怕是没有空闲想我了。”
暮辞宠溺的笑了笑,笑容中还有几许无奈:“筝儿这是打趣我,还是吃醋了?筝儿,定要信得过我,这世间的女子,我只认你。”
瞧这情话说的,让她反驳什么好?开个玩笑罢了,却听见这样甜蜜的话,虞筝不由勾了勾唇,很是满足。
她叹息:“只可惜我回去岘山后,我们又得装成座上宾和小徒弟了,仔细想想,虽然得多费点心思,不过也别有一番意趣。”
暮辞笑而不语,搂紧了虞筝,把头埋在她颈窝,嗅着她的发香,闭上眼享受这份柔情旖.旎。
次日,暮辞离开九嶷山,回到了岘山门。
岘山门的众人对他的归来,又惊又喜,大家以为他是出去办事,便来问他,事情顺不顺利。
暮辞温和礼貌的回复了他们。
掌门见暮辞归来,露出欣慰的笑,私下询问了虞筝的情况。暮辞拿捏着分寸,与掌门统一了口径,随后又去见了夙玄。
彼时夙玄正在作画,他总是这般,无事时少不得就是在作画。
暮辞推开他的房门,走进来,夙玄坐在菅草垫子上,羽毛笔的笔尖熟稔的勾勒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女子发丝微乱,面颊酡红,立在一片延绵无尽的花海中,脸上挂着温柔深情的微笑,将整幅画渲染出幸福温馨的氛围。
暮辞不由怔住了。
这画中的女子,正是虞筝,那身妃色的衣裙,是他那日在天界为她变出来的。当时,两人在花海中缠.绵.缱.绻,过后的虞筝,便是这样风.情万种的美丽姿态。
暮辞不由得心下一紧,“夙玄,你……”
“前些日子偶然间窥得这样一幅画面,却没时间作画,恰好今日得空,便画了下来。”夙玄回答的波澜不惊,也没有抬眼看暮辞,就像是对他的归来一点也不意外,继续盯着画卷,说道:“原来,蚕女娘娘也会穿着妃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