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薛队说几句话。”唐诗抬眸对上宋词双眸,“怎么样?当时卖给阿姨药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宋词语气平静。
唐诗眼底燃起光亮:“那只要他承认是宋……”
“他们只是个卖假药的团伙。”宋词轻声打断唐诗,看见唐诗眼底光亮渐渐黯了,他心头揪着难受,“前段时间他们的新品成维安被举报吃死了人,郡城警方一直在抓他们。”
唐诗语速极缓再次确认:“完完全全没有受到宋益指使?”
宋词暗自叹口气:“不过,我们会找到其他证据。”
“当然,一定会。”唐诗话接的快语气比宋词还坚定,心里却是直打鼓。
还有什么法子能证明宋益有罪?难道真要抖四年前的事,可是……
唐诗视线不觉不稳。
大概是看出她不对劲,宋词搂她更紧柔声道:“这有我,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她抿紧唇摇头。
“卖药给苏尔的人……”薛尚折回来,见状干咳几声咽下后面的话,隔些距离站定。
“薛队找你。”唐诗拍拍宋词小臂小声道,“我自己可以。”
宋词抬眸:“薛队,有没有地方能让她坐下歇歇?”
薛尚指指他身后:“隔壁,休息室。”
唐诗目光朝薛尚方向指:“你快过去,几步而已我自己能走。”
宋词轻放她下来:“我很快回来。”
她笑着点头。
唐诗是真的累了,却不想片刻的休息时间有些人都不愿意给她。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她就被人拦住去路。
“听说唐小姐很懂法?”又是令人厌恶的腔调。
唐诗抬眸迎上费顷目光,语气冰冷:“非法入室到哪都违法,无关乎我懂不懂法。”
费顷一怔勾起嘴角:“唐小姐够直接啊,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看的出,为了给我的当事人定罪你们想过很多办法,但结果似乎都不太理想。唐小姐可能觉得自己手里还有牌可打,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是所有牌都适合打出来。私闯民宅只能算民事纠纷,意外伤人致人险些丧命,可是要坐牢的。”
唐诗盯紧费顷双眸:“费先生不要偷换概念,宋益那是非法入室猥、亵。”
费顷摊开手心不以为意:“ok,你的证据呢?”
“你说我意外伤人,你的证据呢?”她眯起眼,“单凭宋益一张嘴,恐怕法官不认吧。”
“唐小姐这是要鱼死网破?没商量的余地?”
唐诗一字一顿坚定道:“没,有。”
费顷脸冷下来凑近她耳边小声道:“我还是要劝你谨慎。且不说非法入室猥、亵传出去有伤你女孩子的清誉,这四年前的事,就算是强、b证据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倒是你意外伤人还有迹可循,我的当事人身上有伤疤,当初的住院手续和伤害程度鉴定都还在。没一早就戳穿你,说白了是我的当事人对你还有份真感情在的。伤了这份感情,对你绝对无益,唐小姐一定要再好好地想一想。”
费顷说罢,绕过唐诗朝门口走。
“原来在费大律师眼里,真感情是这种肮脏的东西。”
唐诗哂笑字句咬字极重且清晰,门口咨询台的警察看过来,费顷身子僵住转回身来脸面有点挂不住。
唐诗抬眸迎上费顷目光,眉眼间尽是冷意:“我也好心提醒费先生一句,出门千万小心避雷雨,世间因果皆有报,还是保命要紧。”
费顷一张脸气得通红,他食指在半空中点点她没说什么,转身快步走了。
唐诗盯着费顷的背影,眼底酸痛视线渐渐失焦,垂在身侧的手因发力颤抖越发冰凉,转瞬倏地被人握住。
她视线落上自己被握住的手。
“警方会继续找推我下悬崖的人和常姝的尸体,我们回去吧。”
握紧的手被宋词一点点揉开,唐诗抿紧唇不说话,转瞬被他打横抱起,就这样缓步靠近门口。
“就这么放了他,我不甘心。”唐诗视线落得远散的厉害。
宋词轻放她到车后排,单手撑着车上方对上她眼眸,灰蓝瞳清澈坚定。
“19个小时有无限种可能。唐诗,我们还没输,但你需要休息。”
唐诗避开宋词视线若有所思:“我或许有办法能让他多被拘留几天,这样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去找证据。”
宋词坐进后排关上车门,声音温润:“说说看。”
她瞥眼驾驶位,宋词也看过去。
闻秋桦莫名后背生凉,回头对上宋词目光,便识趣地指下门口干咳几声:“那个词哥我出去抽盒烟,肯定得挺长时间,啊,你放心。”
随后手脚麻利地溜了。
唐诗想,既然要说就不如都说完全。
她把这些年所有有关宋益的事都讲了一遍,整个过程她都很平静,像个旁观者毫无情绪地陈述别人经历的事实。
直到说到费顷拿意外伤人的事威胁她。
情绪压到极限时一定会迎来井喷。
她突然就哭出了声音,控制不住的崩溃连带说出的话时断时续沙哑着:“我不去抢那把刀好了,可是我,我,我要……要是不去抢,豆奶就会被他扎成……筛子!豆奶!它有什么错啊!”
她嘶吼完又忙用手背抿眼泪,闭紧双眼想收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