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漉漉的眼睛,哈气从围脖的缝隙中飘出来,模糊的了眸子,好。rdquo;
雪是在上午下大的,厚厚的一层,一脚踏下去就是一个深坑。
学校组织老师等教职工推着铲子,在外面扫清一条没有障碍的走道,外面是铁铲摩擦地面的声音,里面是笔尖擦过纸面的声音。
笔尖点在已经写满的卷子上,检查完毕,林子衿下意识抬头。
在期中排名出来以后,再考试就是按照名次划分考场了,林子衿和秦枫的名次很靠近,他就坐在自己的右上角。
对长手长脚的秦枫而言,桌子的面积还是不够的,他靠着椅背,一条腿伸出走道,双手环在一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通体黑色的中性笔转笔,扣在末端的笔帽上,半颗红色爱心跟着飞舞,转出残影。
转笔都能转出花样来,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想想周煊那根当做磨牙棒啃的笔,林子衿感到有些好笑,煊哥才是不走寻常路吧?
她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手中和秦枫同款的笔,试着用手指夹住笔身,有样学样的转起来。
半颗红色爱心在空中划出弧度,再原路返回,除了点动成线以外,看不出任何美感。
她学不来hellip;hellip;
还有五分钟收卷,同学们检查一下班级名字。rdquo;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为大家报时。
林子衿放下笔,把卷子翻回第一页,检查了班级名字,轻轻的收拾东西。
窗外的雪片大如鹅毛,像笼罩深山的雾气,也像美人遮面的面纱,以洗涤尘世的架势,铺天盖地。
铃声响起,老师核对好卷子,考试正式结束。
秦枫去讲台拿下两人的书包,递给林子衿,走吧?rdquo;
好。rdquo;
边下边扫虽然收效甚微,但好歹清出了一条小路来,学生们踩在干净的路面上,虽然走得慢了些,但好歹不会打滑。
秦枫丈量着雪的厚度,有些难办:这个厚度,自行车不能骑了。rdquo;
林子衿并肩走在他的侧面,抬头问他:要走路回去吗?rdquo;
路滑难走,下午还有考试,走路回去恐怕有些困难。rdquo;
林子衿转回脑袋,就这样的路况,恐怕出租车也很难打到,那我们去哪?rdquo;
学校周边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小饭馆,秦枫带着林子衿去了常去的一家面馆,以前在周边的体育馆打球,秦枫他们是这里的常客,和老板很熟,说明了来意,老板很热情的留他们入座,专门找了一个不会被人打搅的角落位置,好让他们安心在这里呆上一中午。
一点多,面馆没什么客人,暖气烧的很足。
柜台的收银员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猛不丁渗过来一阵冷气,打了个机灵抬头看过去。
一个中年的女人站在门口,发顶蒙了一层白色的雪,问了一声:还有面吗?rdquo;
有的。rdquo;收银员重新站好,示意她进来,您要什么?rdquo;
郝柴仁进来,扫了一眼菜单,随便点了小碗拉面,搓了搓冻红的手:这天气真冷,吃些热乎的暖暖身子。rdquo;
收银员指了指角落处的保温桶,说:面出来了我喊你,那边有热水,可以先打一杯喝。rdquo;
郝主任顺着看过去,看见了熟悉的蓝白条纹的校服边角,皱眉问:这么这个时候还有学生在吃饭?rdquo;
收银员笑道:他们那是因为雪大,车子不能骑,回不去了,下午好像还有考试,就在这里呆一中午而已。rdquo;
被雪封路回不去了?
郝主任愣怔间,已经抬步往那边走过去了,隐约间,听见学生的说话声。
所以以这种方法分解力,反而会更容易得出答案来,规规矩矩的设xy轴,解出来的答案,还不如题目来得简洁。rdquo;
嗯,一点也没有数字的简单美学,又臭又长。rdquo;
两个学生头对头的对着稿纸上的题目展开讨论,听得郝柴仁一阵欣慰,这是在为下午的考试做准备吧?
等到完全看清那学生是谁,她停住了脚步。
林子衿,秦枫?rdquo;
二人闻声望过去:郝主任?rdquo;
郝柴仁的发顶被化掉的雪水打湿,眼镜片上还沾了不少细碎的水珠,肩膀衣料的颜色明显偏深,湿了一大片,看样子,她似乎在室外呆了很久。
她问:回家的路被封了?rdquo;
嗯,虽然走路也能回去,但是一来一回太麻烦,下午还有考试,那样太耽误时间,就在这里呆一会儿。rdquo;林子衿赶忙解释,她很担心郝主任看见他们两个单独呆在面馆,又误会些什么,把他们弄成焦点人物。
郝柴仁点头,反问:你们家离学校远吗?rdquo;
骑自行车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也不算太远。rdquo;
早晨来学校的时候路面滑吗?没有摔跤吧?rdquo;
早晨的时候雪还不大,天虽然黑,但有路灯,骑得慢一点就可以。rdquo;
郝柴仁这次并没有关心两人为什么会呆在面馆,反而是仔细的询问了来校的路途和回家的时间,郝拆拆像是雷达突然失灵,对原本最关心的事情视而不见,一个劲的钻研未知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