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声音连忙附和着。
童乐乐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有没有暖宝宝?”
“我有。”
“先给她贴上,我打电话叫顾北辰来,他力气大,他肯定能抱得起鹿鹿。”
她这话说完了,床板一阵晃动后,我的额头就贴上了凉凉的一帖东西,顿觉得脑袋没那么乱糟糟的。
许久,有人掀开了那压着我的被子,将我扶了起来,我整个人如同泡了热水澡一般,浑身都被那被子热的全是汗水。
有人拿热毛巾给我擦了擦脸和脖子,还有手,给我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后。
接着,有人背起了我,耳边尽是呼呼而过的凛冽的寒风,有微凉的东西时不时拂过,贴上了我的脸颊,不需几秒,便融化成冰凉的水,从我的脸颊滑落。
背着我的人,肩膀很宽,我靠的很舒服。
背着我的人,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柔,有些慌乱,他在喊我:“米卢,别睡了。”
我从那疼痛得连口水都无法下咽的喉咙蹦出几个字来:“米,卢,不,是,我。”
“傻。”
“嗯。”我微微睁眼,瞧见黑油发亮的短发,蓦地,脑海里就闪出了顾北辰的音容冷脸:“胖,子?”
那声音带着笑,徐徐道来:“说你傻,还真的傻乎乎地应了,林鹿,我怎么就看上了你?”
我听着像骂我的话,便不想费劲地回话了。
可能是头痛剧烈,我觉得心里慌,突然就想哭了,这么一想,就嘶哑着声,嘤嘤哭泣起来。
背着我的人似乎加快了脚步,我觉得颠簸了起来,刮脸的风愈加锋利,寒意更加透骨。
我心底没有把握,不知背着我的人究竟是不是顾北辰。
便发了狠劲地边哭边嚷着:“胖,子!胖,子!”
“别哭,别说话,难受给我忍着。”背着我的人声音不再温柔了,变得稳重又冷酷了。
我倒是笑了:“是,你。”
“傻。”
我没说话,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
他还在与我说话。
不过,我听不真切,脑子有点糊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路上遇上了别人,在跟别人打招呼呢。
他好像在说:“傻,我怎么就栽你手上了?”
“傻,你之前给我发的每一封短信,我看了无数遍,不是我不回,是我无能无力,我不是万能,但我想变成你的万能。”
“傻,不管你在我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也好,放屁也好,胡吃海塞也好,逞强也好,怎样都好,可我希望,你那些不完美的样子,只有我能看的见,我希望别人的眼里,你都是很美的,我脸皮长得厚,我不怕别人说我,我最怕的是别人说,你是因为我变得不好。”
“傻,虽然你总爱多管闲事,可我还是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比你长得好看的,比你高,比你聪明,比你温柔懂事,比你坚强独立,比你优秀的女生有很多,即使我也没有多好,可在这世界上,不靠脸吃饭,我完全可以靠钱,但,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你是我,不喜欢别人的唯一理由,也是我继续留在江中唯一留恋,也是我想放下多年执念的冲动。”
“傻,你听见了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依稀听到了只言片语,不完整,拼凑不起来。
忽然,我觉得冷了,便抱紧了他,心里因为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而着急,努力地从火热的嗓子里挤出一句问话来:“胖,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他扭头对着我那滚烫的额头印上了凉凉的一吻:“有我在。”
第七十六章 问刘十九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微微睁开眼眸,看见雪白的天花顶,天花顶上有几个黑色的斑点,似曾相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学校的医务室。
我感受到自己的手正输着液,侧目,便看见了顾北辰正坐在房间中另一台病床上,盘腿拿着手机在玩,病床床头的窗没有拉起窗帘,逐渐落下的太阳所照射出来的阳光是倾斜的,午后的阳光就这般倾斜且直直地照在他的身上。
金灿灿的几米阳光轻盈地搂抱着顾北辰,他的那短短的黑发仿佛镶嵌了颗颗夜明珠。
他垂着脑袋,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肥肥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
可能他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的手指一顿,抬起了头。
“还有哪儿不舒服?”他放下手机,走了过来。
我冲他笑了笑,想要开口说话,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火烫伤一般难以开口。
他眉眼蔚然:“口渴?”
我点头。
他便出去,倒了杯热水回来,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那位许久不见的校医。
顾北辰将那杯水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扶着我坐了起来。
校医拿着手电筒过来:“张开嘴。”
我乖乖的张开嘴。
“嗯,好的差不多了,待会点滴输完了,你们就去上课吧。”校医收起了手电筒。
站在一旁的顾北辰语气老气沉稳地问:“她要不要休息两天?”
校医瞥眼看他:“不用。”
“她差点烧坏了脑子,真不会影响上课?”
“那只是差点。”校医怼道:“你这话说得,这么盼着她脑子烧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