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昱云下意识看了过去,就看到微信的消息提示。
【Babe,miss me】
穆昱云的瞳孔猛地锁紧,呼吸一窒。
他想再看一眼时,屏幕便暗了下去,但是刚才的那句英文却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再看向宁遥睡得红扑扑的小脸,穆昱云的怒火更是无法压抑。
想到她下午时调戏他熟练的态度,可能在国外几年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穆昱云越想越气,他站起身,手却不小心擦过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一顿,眉心紧蹙。
他弯腰用手背碰了一下宁遥的脸颊。
烫得他的心发颤。
穆昱云弯腰抱起宁遥,双手发力的瞬间,右手手臂一阵针扎似的疼。
他顿了一下,紧咬后牙,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强撑着把宁遥抱回房间。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颤抖,穆昱云低头瞥了一眼,眼神晦暗。
细心的帮宁遥盖好被子才抓起大衣离开。
*
宁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回到了客房。
赤着脚走出房间,注意到穆昱云又不见了。
外面又下着雨,雨滴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她有些头疼。
她重新回到床上,抓起手机却看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看到那骚气满满的Babe,翻了个白眼。
在出国一年后 ,她的状态越来越差,在母亲的情况稳定了一些之后她便踏上了一个人的旅行。
Bruce就是她在法国认识的一位设计师,他疯疯癫癫的,非要说她是他灵感的缪斯,不管她走到哪他都跟着。
他们就这样大半年时间走了大半个欧洲。
而宁遥最受不了他疯疯癫癫的非主流性格。
【正常一点再和我说话。】
对面秒回,这次的称呼终于正常了。
【Vanessa,听说你回中国了,我最近也在中国,过几天在S大有一场活动,你要来吗?】
宁遥:【我现在有工作,暂时去不了,下次请你吃饭。】
Bruce:【好吧,那可真太遗憾了。】
宁遥和他聊了几句之后,越是感觉头晕沉沉的,全身没有力气。
她摸了摸额头,烫手的温度才让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好像发烧了。
宁遥无扯了扯嘴角。
难道再见到穆昱云,她就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响彻天空,房间却安静得过分。
宁遥看着外面,闪电劈开天空,照亮她苍白的小脸。
将她眼底的脆弱照亮。
她把头埋在臂弯之中小声嘀咕了一句:“好想穆昱云啊。”
黑暗之中,手机亮了起来,随后疯狂的震动着。
宁遥随手抓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猛地收紧手指,浅色的瞳仁泛着复杂的情绪。
——宁之洲。
她就这样默默的感受着手机在手心里震得发麻。
就在挂断的最后一刻,才慢条斯理的接了起来。
手机放到耳边,却没有说话。
两秒钟后,手机那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遥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忙吗?”
宁遥曲起双腿,坐在漆黑的房间中,双眼无神的盯着前面。
“什么事?”她的声音仿佛如窗外的雨水般冰冷。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声音骤然低沉:“遥遥,几年没回家,连人都不会叫了吗?”
宁遥猛地抓紧身边的床单,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大,大哥。”
“哎,这才乖。”男人的声音恢复温润。
“你知道的,爸爸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知道你最近在工作,等工作结束回家看看爸爸吧,我们都很想你。”
宁遥默默的听着电话那边说着,内心毫无波澜。
“家里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陈嫂每天都有打扫,你回来之后可以直接住进来。”
她的房间……
宁遥抓着床单的手,指尖泛白,仿佛要将床单抓破。
“对了,既然你回来了,母亲应该也回来了吧?”宁之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你三年没回国了,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要不要大哥帮你介绍一个疗养院?”
宁遥的瞳孔倏地紧缩,连忙开口:“不用了!”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重新恢复平静:“妈妈的事情就不用了大哥操心了。”
宁之洲颇为遗憾的叹气:“好吧,那我就不强求了。”
“还有事吗?”宁遥的声音毫无起伏,“大哥。”
宁之洲轻笑了两声:“看来遥遥应该是累了,大哥就不打扰你。”
宁遥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在马上挂断电话时,宁之洲又说了一句。
“当然,如果把母亲一起带回来,爸爸会更开心的。”
宁遥的手顿了一下,这一次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望着黑下来的屏幕,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手臂无力的摔在床上,手机从手中滑落。
突然一道闪电将整个房间照亮,一如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自从妈妈试图把她丢掉之后,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妈妈生气。
她更加努力的学习,练琴。
她努力的成为年纪第一,而努力的完成了钢琴和大提琴的考级,被当时成为天才小音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