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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她:“曾忱。”
    两个字喊得吊儿郎当,又似乎带了些终于得见的意味。
    曾忱叹气,她其实不太想见钟茗。
    可是钟茗已经走上前来,“好久不见啊。”
    曾忱微笑点头:“好久不见,钟先生。”
    钟茗原本只是看着背影像,等走近了,才发现真是曾忱。
    钟茗将她上下打量一眼,神情似笑非笑。他们之间,如果撇开容起云,似乎也能勉强算点头之交。
    钟茗视线往上,落在她脸上,“我还以为你永远不回来了。”
    曾忱嗓子仍旧不舒服,并不想多说话,她言简意赅:“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人也总是会变的。”
    钟茗点头,舌尖擦过后槽牙:“说得对,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倒像朋友之间的问候了。
    曾忱犹豫,“不知道。”
    这是实话。
    她对人生没什么规划,好像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钟茗没有与她多说,毕竟身份立场似乎都不对,临走的时候,还是长叹一声,把话说得隐晦又曲折:“没想过留在北城吗?毕竟也是你土生土长的地方。”
    其实他想问,有没有想过,和容二重新开始。
    正如她所言,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人也总是会变。
    曾忱只是维持着笑意,一如从前:“抱歉。”
    钟茗又一声低叹,在他们还厮混的时候,他曾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容起云和曾忱能成。
    钟茗并不知道他们当年发生了什么,听说消息的时候,曾忱人已经离了北城。
    得知内情的,不过容起云一个人。那会儿都传,是容起云甩了曾忱,毕竟曾忱以孑然一身离开北城,多狼狈的姿态。
    大家一直这么传,容起云也没否认过,众人更加信以为真。
    如今另一位当事人旧地重回,钟茗倒是再度好奇起来。
    他走出几步,又折返:“曾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当年你和容二,为什么散了?”
    曾忱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收敛好情绪。
    她微笑道:“因为容先生不爱我了。”
    钟茗盯着她,神情表露出他并不相信。
    曾忱摘了帽子,有些无奈:“那,因为我不爱容起云了。”
    这话正过来说,反过来说,都无所谓。
    反正都是旧事。
    容起云是个绝对不吃回头草的人。
    旧事前尘,都作泡影。
    钟茗哼笑了声,偏头看向旁边的车。曾忱顺着他实现看过去,看见隐在黑暗之中的容起云。
    他又戴一副黑色墨镜,看不清什么情绪。
    容起云冷冷开口:“上车。”
    钟茗点点头,挥手和曾忱告别:“再会啊,曾小姐。”
    此情此景,好似回到三年之前。
    但人不似当时了。
    曾忱没看钟茗背影,慢慢悠悠转身,矿泉水被拿在手里,帽子重新戴回去,腿依旧还在痛。
    待到人已经消失不见,钟茗才开口:“她走啦。”
    容起云在沉默中静坐。
    钟茗自言自语:“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容二,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俩到底是谁提的分手?”
    半晌,钟茗见他抬手摘了墨镜,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她。”
    钟茗一呛,又苦笑出声:“隐隐猜到。”
    烟呛进肺里,又呼出一个烟圈。
    当时曾忱怎么说的来着:容起云,我玩腻了,咱们好聚好散吧。
    容起云当时仍旧觉得女人不过是生活的点缀,他承认他很喜欢曾忱,但没有应该也没什么所谓。
    答应得很轻松。
    甚至觉得,或许过一段时间,她又会回来。
    但是他失算了。
    情场不似商场,压根不能一概而论。
    她走得那么干净,后来,容起云才后知后觉,她什么也没拿走,唯独从他这里拿走了他的心。
    他原以为,他早没有的一颗心。
    这些事,没办法说出口,只能依托烟雾排解。
    钟茗看他一眼,终究只是开车。
    钟茗送他回家,路上又问:“现在怎么办?”
    容起云:“嗯?”
    钟茗恨恨道:“当然是曾忱啊,她不是说不回北城,现在也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容起云自嘲地笑了声:“凉拌。”
    钟茗:“?”
    容起云说:“你也看明白了,曾忱不爱我。”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着爱不爱的,属实令人头皮发麻。
    钟茗沉默片刻:“但是你爱她。”
    容起云又沉默,而后不得不承认:“是。我输得彻底。”
    他以为这是一场感情游戏,他本是钓鱼放钩的人,到头来,却成了那个咬钩的鱼。
    鱼线握在曾忱手里,被她一把抛进海里。
    钟茗无语:“你一大男人,装什么伤春悲秋。她为什么提分手?你做什么了?”
    容起云头往后仰,闭上眼:“太多了。”
    后来回想起来,他做错的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鞠躬。
    做错的总是要一件件还回来的。
    第13章 耳鬓厮磨。
    手机不知道被藏到哪处,一番摸索也没找到。
    震动不停,睡意全无。
    曾忱略有些起床气,茫然地坐起身来,把毯子一把提起,手机从毯子里掉下来。
    还在震动着,屏幕上赫然是“乔诚”大名。
    “喂?”曾忱压抑着怒气。
    乔诚一愣,从她压抑的语气里听出了她的起床气。他语调怂下来,“啊……那个……就是出了点意外,你可能得早点过来。”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乔诚正准备再开口,听见对面的人说:“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好……”还是之前的地方。
    乔诚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曾忱已经挂了电话。
    乔诚:“……”
    他也不敢再打了,只好发微信告诉她情况。
    曾忱手机震动个不停,人已经起身去了卫生间。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化了个淡妆,拎着相机出门。
    待到上了车,才重新有空看手机。
    乔诚:【还是之前的影棚,一一今天有点事,得快点拍完。】
    乔诚:【你直接打车过来,车费我报销。】
    乔诚:【记得保密!】
    她退出乔诚的微信对话框,告知师傅要去的地方。
    等一切安顿好,曾忱才有空注意时间。
    早上五点半。
    她昨晚又没睡好,一夜的长梦,这会儿胸口有些闷。
    时间尚早,司机师傅也打着哈欠,路上几乎没人,蒙蒙沉沉的天色里,他们畅通无阻。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向这个戴着墨镜和宽大遮阳帽的女人,心里惊了惊,睡意醒了一半。
    “美女,这么早啊?”
    “嗯。”曾忱只有气音,她抱着胳膊,相机放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