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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这位是?”
    苏平欢拱手一礼,袍上流云纹折出几道温润光芒。少年郎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如松如竹。
    “在下阳羽向家苏平欢,见过两位前辈。”
    “你与流云仙君是何关系?观你腰间佩剑,与他的那把追歌甚是相似。”
    谢逸致指尖轻点在碧绿的玉笛上,这是她思考时的惯常动作。
    “小辈师从流云仙君,此剑名为逐月,乃是仙君所赠的出师礼。”
    “倒是未曾想到,向许宁竟然也会收徒。”
    谢逸致慨叹一声,倒也没再就着这话题多说。反而话锋一转,提起了无疆城的事情来。
    “无疆城外阵法繁复,我一人破阵实在耗费心力,不知几位可能出手相助,也好尽快破阵。”
    “这是自然,多谢前辈帮忙。”苏平欢连忙拱手,姿态恭敬。
    谢逸致闻言便冲着正与谢玉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槲生喊了一句,当下槲生便丢下了谢玉,径直跑了过来。
    “要开始了?”
    “槲生去东边,谢玉站西南,叶辞站东南,苏公子站西侧,我则在正北。站成五角,待我吹笛时,诸位一起将灵力灌输入这把伞中。”
    第77章 万里无疆 02
    五人一路行来, 并未见到什么城池,反倒见到了不少奇珍异兽、珍稀草药。
    谢玉走在最后喘着气地追赶着几人,只觉得腿逾千斤重,便是迈开一步都颇为艰难。
    “等, 呼, 等等我。”
    走在最前的槲生闻言倒走几步, 退到与谢玉齐身。看着累得满头大汗有晕厥之相的谢玉,嫌弃地伸出一只手来搀住他, 嘴上却不饶人。
    “你这弱鸡体质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不是多年练剑,怎么弱成这样, 才走了几步啊。”
    “我, 我怎么知道,一进来就感觉浑身无力。”
    闻言,谢逸致皱了皱眉, 停了脚步, 行至谢玉身旁, 捉了他的手腕把脉。
    “瘴气入体, 邪煞潜伏。”她松开手,指尖灵力凝聚,直直点在谢玉眉心。“你这一路到底遇到了什么古怪东西, 竟然被这种邪祟缠在身上?”
    “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啊,一直都是和苏平欢他们一起, 进了无疆域后也没有乱跑。”
    谢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究竟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以至于如今浑身无力。
    叶辞却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个绵软如云的团子来, 径直塞进了谢玉手里。他抱歉地笑了,随后将灵力化作细绳将谢玉的手腕和云团子绑在了一起。云团子肉眼可见地迅速变黑,犹如风雨欲来的乌云,甚至其上还有电流窜过。
    “果然是这诡电之物!”叶辞一敲手心,将谢玉如何招惹上这东西的过程娓娓道来。
    诡电乃是无神无主的邪物,最喜附着在他人身上作祟。虽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难以拔除的恶障,但吸食宿主灵力与血液,如跗骨之俎,时时刻刻地消磨着生命力。
    谢玉虽说是与他们一路同行,却偏偏爱管不平事。这本是好事,但坏就坏在,谢玉事事冲在最前,也未曾考虑过后果,几次三番将自己陷于陷阱。若非苏平欢来得及时,怕是就此折了也有可能。
    “许是进这荒漠之前遇到的那位姑娘身上带的东西,她气急败坏,接二连三地摔东西,嘴里还不干不净地怒骂着。仆人们抬着一具棺椁,那姑娘对着棺椁是又捶又骂。”叶辞斟酌着说辞,竭力将事情原委说得清楚明白。
    “若是刚咽气不久,确是诡电之物最喜的栖宿之地。”谢逸致给谢玉输了些灵力,确保他一时之间不会因灵力枯竭而厥过去。“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无疆城,其中医者众多,不管是药材还是银针定然备有不少,也好早早替谢玉拔除这恶障。”
    谢逸致看了槲生一眼,他就认命地捉了谢玉的腕子将他背在了身上。谢玉还是个少年,身量不高,身子骨还算轻,如今又倒霉地沾上了诡电,是以槲生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背着他向前走。
    槲生不言语了,可走在他身边打着照料谢玉旗号的叶辞不这么想。
    隐约直到槲生肩膀、与谢逸致差不多身量的小少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槲生斜睨一眼就看得满眼的紫色,只觉得头大。
    他是和叶家的人八字不合吗?以前是叶铮那小子缠着他,现在换了个小的来?
    “槲生公子你和谢姑娘来无疆城有什么打算吗?”
    “槲生公子是认得无疆城里的人吗?”
    “槲生公子你似乎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
    几人走了多久,叶辞就在槲生耳边喋喋不休了多久。他本想让他闭嘴,却不经意看见前面谢逸致掩了掩唇,似乎在憋笑的样子。
    不会吧,他当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得不来无趣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怎么叶辞说几句话,无趣就笑的这么开心?
    槲生狐疑地打量着谢逸致的背影,却正被叶铮捉住,他促狭一笑。少年郎脚踩木屐,哒哒哒地跑上前去,同谢逸致小声说了什么。
    “叶辞可真是有趣,比叶铮好上不少。”
    槲生看到了什么!他看到无趣居然笑了不说,居然还揉了揉叶辞那小子的头发!还夸他有趣!
    他难道不有趣吗?他为了无趣学做桂花糕,学做花灯,搜寻宝物,都没有被摸过头!
    此时的槲生完全想不起来,以谢逸致的身量要如何才能从容自然地摸到他的头,更别提揉头发这种事一向只有他对谢逸致做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