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日鲛从来不吃人,定是你不知如何惹到他们了。”
叶铮一听这话, 就来劲了。
“你又没见过吞日鲛,为何说吞日鲛不吃人,我当年便见着了。”
“吞日鲛性喜寒,凡人血液便是滚烫至极,若是不慎吞了修士血液,更是犹如烈火烹心。若是你,可会自找苦吃?”
叶铮说不过槲生,便要拉着谢逸致评理。
谢逸致听得两人斗嘴,只觉得好笑,叶铮既然要她说,她也就劝了。
“你二人都还了解吞日鲛,可怜我连吞日鲛都没听过。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吵了。”
“就算找不到鲛纱,能参与几场元泽海猎也不错的。”
叶铮闻言眼睛一亮,一敲手心就提出了个建议。
“既然要参加元泽海猎,不若你二人与我和秦苏一起好了。只我二人还有些吃力,再加上你们,在元泽里就是横着走都不怕了!”
谢逸致点点头,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而后她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就见得自己已经皱成抹布似的衣衫,当下就瞪了槲生一眼,而后开口将两人赶了出去。
海岸旁,叶铮从怀中掏了一艘小舟抛进了海里。
小舟落到海面上就暴涨成了一艘草船,瞧着与海边以打渔为生的人的渔船并无不同。或者说,还长得更难看些。
谢逸致对于这小舟的样式外貌不置可否,倒是槲生终于找到机会大肆嘲笑叶铮。
“哎呦呦,笑死我了。你当年不是金贵得不得了,一切东西但凡平凡些都要换。怎么现今用了一只草船,旁边阿伯的船都比这船好看。”
叶铮不知为何也不反驳,像是也很赞同槲生的想法。
三人登上草船,叶铮在船头敲了三下,草船便悠悠地向着元泽深处驶去。
叶铮引着谢逸致和槲生进了船舱,原来这船别有洞天,外表虽然其貌不扬,内里却称得上一句美轮美奂了。
不大的空间里放着一张白玉小桌,上面放着碧色的茶具。小桌旁放着几个软垫子,料子上乘。
三人落座,不管元泽外面如何风浪大,这草船却是平稳的很。
“说了这么多,还未曾讲过你口中的秦苏道友,是何人?”
谢逸致听得叶铮所说,似乎这位秦苏与他结伴在元泽海猎多年。
“秦苏是个散修,修为颇高,当年就是他从吞日鲛手中救下了我。”
“左右我也无事,就留在元泽陪着他海猎。只是这人颇不懂享受生活,整日粗茶淡饭,我只能时不时偷溜出来喝点小酒犒劳犒劳自己。”
说罢叶铮一指这船,一脸嫌弃地说。
“这船就是他的杰作,别看现在里面还算不错,这都是我放进来。我刚接手的时候,那可真就是艘破船啊。”
槲生摆弄着桌上的茶具,显然很是无聊。
船内空间不大,三人都是跪坐在软垫上。不过半刻钟,槲生和叶铮便嚷嚷着腿麻抱膝靠着船壁了,唯独谢逸致还腰身挺直,似乎不觉得半点不舒坦。
“无论见多少次,果然还是觉得你和向许宁厉害啊。就这跪坐功夫,这仪态,怪不得你们能在世家里排的上名号,我就什么都不是。”
槲生虽然不知道世家里究竟如何,但就叶铮这做派,槲生完全能猜得出来世家长辈对他什么看法。
“你当然也有名,只不过是个混名,怕是哪家长辈都给自家子弟耳提面命不要学云江的叶铮呢。”
两人斗嘴之际,就听得撞击声响。
谢逸致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谢逸致决定出去看一眼。
出的船舱,只见外面黑云沉沉,海面平静的诡异。而撞上来的,是一艘小舟。
谢逸致扫了一眼,便确认这小舟与她在案上采买的一模一样,是制式玉舟。
三人在船头站了一刻钟,却始终不见对面小舟有人出来。
“这位道友可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说出来我们也好相助!”
槲生见状,便率先开了口,打破这死寂的局面,朗声说道。
对面小舟里传出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然后有人清了清嗓子,说道。
“在下无碍,只是对于操控仙舟还有些不熟练罢了。”
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嘴里含了什么东西。
此人如此说法,三人也没有办法强逼着人家说出自己到底有什么难处,是以只能说几句客套话,就又回了船舱。
不同于刚才还有几分其乐融融,现在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这也许是艘鬼船也说不定。”叶铮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森森的,用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声音讲着他这些年的见闻
“死在元泽的修士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你都不知道他们是以哪种惨烈的方式死的。”
“而我和秦苏就见过不少鬼船,鬼船只是无目的地在海上飘荡,若是有人问话,永永远远只有一句话。这话内容不定,声音也多变,有时说自己是个凡人在找宝贝,有时说自己是个修士刚刚吃了肉。”
“总之,这东西没什么害处,就是见着了有些瘆人,见的多了,用来打发时间也不错。”说到这里,叶铮忽然就变回了正常的腔调,显然就是想吓唬吓唬槲生和谢逸致。
叶铮本想着看到两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却没成想见到了两张面无表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