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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师兄!樊师兄你来啦!”
    “樊师兄,上周隐秀篇的问题我想出了新的答案……”
    “樊师兄,樊师兄……”
    他走进教室,像个视察自己国土的俄罗斯沙皇一样——还不是尼古拉二世,而是伊凡雷帝。因为显然他一进去,整个教室的场子都被他镇住了。
    忘了说,我找的这个师兄叫樊殊,是老周的关门大弟子,今年研二,研究古代文论。身为老周的得意门生,他担任了老周所有课的助教,所以除了每周五那节晚上的研究生课外,星期二下午老周给本科生开的课上也能找到他。
    老周那课讲文心雕龙,是门选修课。在我的记忆里,老周这门课的选课人数一直在选课必须人数5到10之间徘徊。可是现在整个教室已经坐满了。听鹿子说,这是樊殊开始当助教时才发生的事。
    所以我就很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一个人,在研究生和本科生之间,口碑会差这么多?我承认樊殊学识渊博,也算得上是翩翩风采、一表人才,可是就算看脸,大家难道就不怕被他当众辱骂吗?
    而且那些后来还闻风跑来蹭研究生课、就是为了多看樊殊两眼的粉丝团中,为什么还有好几个小迷弟?
    “樊师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很善良的!”
    我回忆着上节课坐我旁边那个满眼星星的学弟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这些都暂时与我无关了,因为,我,林册,终于请到假了。
    ……
    ……
    老周其实不是个坏人。上次有人去看话剧找他请假,他也到底给过了。但我这事,还真是非得生个病不可。
    因为我是要去参加的是虞白的生日会。
    当红偶像虞白是我的爱豆。我饭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戏剧学校木偶戏专业的学生,业余利用身材和脸的优势,拍拍广告走走秀。不过那已经是老黄历了。自从一年前他当男主的电视剧播出之后,他就一夜爆红,成为了当下最红的流量,随随便便说一句话就能掀起一整天的腥风血雨,在七组屠个两三天的版。
    今年是虞白第一次正儿八经办生日会。身为他的死忠粉,我怎么能因为有老周的课就不参加呢?
    当星期五的晚上,等我忙碌了一整个白天,帮后援会发完了所有的应援品;又戴着虞白专属宝石绿应援色兔耳光头箍,一边拿着相机咔咔拍照,一边享受着虞白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我看着黑色的会场被绿色的海洋填满,体育馆的上空棚顶映照着琉璃般的色泽,在一种“这盛世如你所愿”的豪情充盈于胸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是不是幻视了?
    如果不是海市蜃楼,为什么那个本该在给我录音的男人,会在我前面三排挥舞着单反?
    我摘下相机,揉了揉眼睛,翻出手机,啪啪往里面敲字:“老鹿,樊殊在上课吗?”
    “???”
    那个也本应该在听课的女人光速给我发了一堆标点符号:“你什么时候看上樊殊的?天啊!你这个抖M!”
    我拿起手机,对着那个比别人都高了一个头的大高个背影拍了一张,然后发给了老鹿。
    “!这不是樊殊吗!”老鹿震惊了,“这西伯利亚身板,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所以樊殊今天在吗?”
    “不在啊,老周说他发烧了,且心疼呢。”
    我又给樊殊的室友发微信:“狗师兄,樊师兄发烧了吗?”
    狗师兄:“生病?没听说啊。倒是樊老师说有事,很早就出寝室了。怎么,你需要我给你做媒吗?”
    我把刚刚的照片也发给了他。
    “我操!!!”狗师兄的反应比老鹿还大:“原来樊老师暗恋你!”
    请问您是怎么从他去看爱豆演唱会跳跃到他暗恋我的?
    而且他坐得比我还靠前好吗?这座位可不是食堂吃饭先到先得,是钱!白花花的钱!
    “啧啧啧,”狗师兄启动了“我不听模式”,“我嗅到了爱情的味道。”
    请问您嗅到什么了?
    狗师兄一陷入臆想,没个一两个小时,让他在幻想世界过够瘾是出不来的。他非说手机照片太模糊了,让我一定要拿相机给他拍两张高清的写真,最好还要仔细勾勒出樊殊的表情——他坐我前面我拍什么表情啊摔!
    见我不理他,狗师兄开始采用骚扰攻势,往我手机哐哐砸表情包,抖动,大哭。
    手机被他震得没办法,没奈何,我只能给他拍。可是众所周知,演唱会是用来眼睛平视前方看的,而不是东张西望的,我拍了好几张,最多只抓拍到了樊殊的侧脸,狗师兄要的正面高清大全脸,根本就不可能。
    眼见生日会的环节层层推进,一首歌终了,都快到做游戏环节了,我终于怒了:我还带着站子的任务,这晚上还得出片呢!这狗师兄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再来一张,最后一张!你看这都是糊的,我还怎么当铁证去嘲笑樊老师?”
    “师兄你们相互叫老师都是什么毛病!”
    我无可奈何地举起相机,准备最后再拍一张樊殊。这次为了让狗师兄一次满足,我猛地站了起来,不顾前后左右的侧目和保安的禁令,做了一把自己平时不齿的没素质狗。
    “嘿!你这人干什么呢!”
    给我一秒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