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教的规矩,不,应该说是武林中任何一个门派,要把弟子交换,或者给予,这都不是嘴皮子一动的事情,您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这个规矩。”
严老看向王教授:“但我已经没有多少天好活了,所以我准备打破这些规矩,就好像当年撕碎旧社会的封建余毒一样。”
“在难以找到让我满意传人的前提下,唯有这个小子最符合标准了。”
王教授沉默了,之前严老特意和自己通了电话,而且当时自己也说了请严老来屋子里一叙,但这位老人家根本不听,似乎来了脾气一般。
“那严老准备怎么办?”
王教授面色严肃,而严老则是道:“很简单,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紫华的客座教授了,也是你们这一派系的人了。”
他这话说出去,王教授顿时一愣,而后便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您的意思......”
严老:“我要把功夫传下来,派系什么的,对于我来说原本就是无用之物。我说了,我要打破规矩,扫掉封建的余毒,这当中,甚至包括我自己!”
“而且并不是双子计划了,现在我有了新的打算,那就是加入第三个人。”
严老:“第一人,功夫在虞秋霖身上,第二人,就是陆羽,而这第三个人,或许存在,也或许不存在,如果我能找到满意的传人,那么我所有的绝技,都会传给他。”
“不是二龙并舞,而是三日凌空。”
........
在遥远的华山,自从王青帘退走之后,镇岳宫里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当初在山头上的一战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那个地方属于无人区,也并不对游客开放。
香火缭绕,相渔郎坐在山门前,鸟儿停留在他的脑袋上,四周的叶子郁郁葱葱,日光照落下来,渐渐从辉煌转为黯淡。
似乎有阴云出现了,开始慢慢铺满天空,相渔郎抬起头,眼中波光流转,站起来,走到平台的尽头,望向远方的长阶之下。
一个少女出现了,黑色的运动服和黑色的马尾辫,那一双黑色的眸子当中藏匿着最深暗的光,相渔郎看着这双眼睛,仿佛看见了一片亘古的青冥。
这种目光,他在很久以前也曾经看到过,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第几世,那已经久远到记不清楚了。
大雨突然而至,这六月的天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时间不等人,岁月光阴匆匆而过,它们走得很急,似乎稍微慢一点就会落下了什么似的。
虞秋霖抬头,见到了上面的相渔郎,她仔细的辨认了对方的容颜与衣着,这才发出略近似于肯定的声音。
“你就是相渔郎。”
相渔郎点点头,他看着虞秋霖,发现了不同,在三个呼吸之后,开口道:“不错,没想到在那两个人之后,还有一个俱有莫大天赋的人,虽然是借助外力,但能融合的如此完美,倒也是极其惊人了。”
“那么,你这个后辈,来到这里做什么?特意来找我,难道是要来和我动手吗?”
相渔郎摇头:“你还不够,太弱了,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我不想放低自己的水平,所以你不能和我打。”
大雨哗啦啦的下着,虞秋霖撑起了伞,而相渔郎没有,但是在这时候,虞秋霖看见了惊人的一幕,那就是下着的雨水全都被撇开了,那些水滴无法靠近相渔郎的身子,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震颤,把雨水从身上抹除了。
只是那些潮气依旧影响到了衣服,可是雨水并没有直接击打在衣衫上。
“这是劲的运用,加上第七感,我是已经靠近了道法自然和五蕴十八界的人,你无法理解我的境界,放在上古时代,我就是真正的仙人。”
相渔郎的声音漠然,随后却突然又道:“不过,这样持续性的淋雨,施展劲力,除去所谓的装样子,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装逼,也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不如取来个斗笠蓑衣披披,或者,打柄竹伞。”
第七百五十六章 七截影(二)
相渔郎走了进去,虞秋霖打着伞跟上,直到前者走入宫阙中,待到不多时后,他拿了一柄竹柄的油纸伞出来。
“想不到前辈还有这种情调。”
虞秋霖看见那竹柄子的油纸伞,不由得笑了一声,而相渔郎则是道:“有些时候,钢铁铜铝未必有最原始的东西来的好用。”
话语之中似乎有着提点的意味,虞秋霖的睫毛轻颤:“前辈是在说,我走错了路子,不应该到这里来向前辈寻找捷径,而是应该循序渐进,慢慢体悟天人,从而破丹破罡?”
“可那太久了,我已经等不了了。”
虞秋霖叹了一声,相渔郎道:“你的悟性很好,只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瘦子成为胖子也是需要时间的,早上山底下买了包子,你就是再喜欢吃它们,也不可能一口全都吞了。”
“时间确实是我们这种人最大的阻碍者,但是你的一切却又来源于它,时间中,过去的称呼为岁月,正在流逝的则是光阴,你应该对光阴与岁月二者心怀感激,当然,到老了,你便有理由去憎恨它们了。”
“岁月是美好的回忆,而光阴则是无情的刮骨钢刀,这是天下间最可怕也是最锋利,最不可阻挡的兵器,它在斩杀你,斩杀你的性命,但你却根本察觉不到,或者察觉到了,你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