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四个汉子,四面大鼓,则是代表着天公的意思。
打雷方能下雨,既然是水龙,那就有司雨之职,故此要擂鼓方能放水龙。
红裙女子走上大擂中央,面容秀美,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此时甜美的笑起来,用那种独特的轻灵声音开口,而随着她的话语,也宣布了,这一次的水龙会,正式的开始了。
而房间内,孙长宁在此时,站起了身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何为宗师?!
“开始了。”
六佬的房间内,五位地头蛇看着下方的红裙女子,当听见擂鼓的时候,他们的心就都提了起来,而五个人的精气神陡然一变,不再懒散,而是显露出一种威势。
他们是宗师。
宗师不是一个境界,宗师是一个称呼。
所谓的境界,都是人为划分出来的而已,老子曾经说过,悟了就是悟了,没有那么多七拐八弯的说法。
他们都是在拳法上达到了一定造诣的人,是被许多人所敬重的人。手下带出来的门生可谓遍布江东,势力极大。
化劲不一定是宗师,宗师一定是化劲,其实这句话也是不对的。
明劲一样有宗师,暗劲一样有宗师。
拳有七重劲,然七劲之中,前三劲本身无高下之别,只是习练条件的不同,为何化劲排在明暗之上,要把明刚明柔,暗刚暗柔都习练完成才能进入?这是因为,明劲暗劲是习练化劲的基础条件。
可化劲并不是就一定比明劲暗劲要强大。
注意,是“并不是一定”。
西方许多拳王,仅以明劲成宗师,一拳可以把卡车车厢打烂,在经过系统的学习,掌握了武术之后,他们可以说就是人形的绞肉机,一打一百毫不夸张。
而暗劲,像是虞秋霖那样,练到高深地步,虽然只是暗柔,但已经练得与暗刚无异,那五指都变得铁青,这也是为什么虞秋霖被称为铁指的缘故。
劲聚于指,凡中者,穿骨挖肉,血流不止。
然而寻常的人,基本上不会下这种苦工,把单一的劲练到极致,因为这是水磨工夫,而且一个练不好,那人本身就废了。
所以明暗化,就成了一种境界的代名词,而那种把单一的劲习练到极其高绝地步的人,往往都被行当里的人们所惊叹。
但劲被人们分了高下,可称呼并没有。
宗师仍旧是宗师,不管你达到了什么境界,只要拥有了堪比宗师的武功,那你就是宗师。
那么如何判定?
高手之间看高手,就像当初牛佬见孙长宁,第一眼就被摄住,孙长宁的强大气势直接冲击牛佬的心灵,那滔天的精气神在告诉牛佬,孙长宁是一个比他更强的拳师。
既然比宗师更强,那肯定是另一名宗师。
而并不是高手的人要如何去判定?
他们只看战绩,如果你杀了一位宗师,或者击败了一位宗师,那你也是宗师。
这就是为什么,武术界里,有许多阿猫阿狗会乘着一些大拳师受伤,或者年老时候去挑战无所不用其极,乃至恬不知耻的咒骂,逼迫那些人和他们进行比武。
因为如果他们失败了,并不会有人认得他们是谁,而如果他们成功了,则一朝名扬天下。
正所谓:半生修行无人识,一朝得法天下惊。
谁都想做这个让“天下惊”的人,都想让世人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厉害。
然而宗师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要杀宗师,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么,何谓之宗师?
宗师者,众所尊崇,一行之极致,可为此行天下人师。开宗立派,传法授业,一道之巨匠,一名可震天下。
如此者,方称宗师!
......
孙长宁踏上了渔寨大擂,而同一时刻,这渔寨大擂下方八道门户中,同样有许多的人走出来。
他们之中有千里迢迢赶来参加水龙会的外部武人,也有三猛的门人弟子,同样也有六佬的诸多门生,当然,政府部门的高手,也参与了其中,甚至一些雇佣的打手,特立独行的人物。
可谓是鱼龙混杂。
孙长宁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看了看四周,这里对应的应该是渔寨大擂八门之中的坎门,八卦中这是水之方位。
正北之位,正对一面大鼓。
正在这一刻,有一道带着浓重敌意的目光从不远处望来,孙长宁感应到这股目光,抬起了头,看向不远处。
那是一个大高个,年纪看上去应该在二十八九,而此时,那目光之中带着浓烈的敌意,同时还有极其不屑的挑衅意味。
这人看见孙长宁向自己望来,顿时开口呼喊:“你就是孙长宁吧,等着,这一次水龙会,你的脑袋是我的了。”
他直接放下狂言,而孙长宁盯着他看了看,摇摇头:“上一次也有一个人这么说,脑袋被我拧了下来当球踢,现在尸体还热乎着。”
话语很平淡,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怒意,然而从孙长宁口中说出来,就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
“我看你的脑袋圆滚滚,没有几根毛,挺不错的,中间那锤子砸个洞,当夜壶应该挺好使。”
孙长宁开口,而这个人面色在瞬间就变了,那眼中爆出杀意,对孙长宁冷笑:“不要以为打死了我那个师兄就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人物了,我告诉你,我可比我那不成器的师兄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