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是这样成为有车有房一族。”她感慨,还有感激。
“你只管安心手下就好。”这些都是君白自愿给与的。
沈墨意受宠若惊,扬了扬眉表以心情,然后,冷不防问:“所以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她的口吻很是漫不经意,就像朋友之间在随意搭话,即便对方不回应也无所谓。
君白仿佛轻怔了一下,点头,发出单一的音节:“嗯。”
沈墨意浅浅垂覆着长睫,眼里渗出失落,“我就知道。”
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就能走得心安理得……了?
君白沉默。
该说的话,他在过往对她说过,若要说二遍三遍、许多遍,反而失去意义。
沈墨意转首望住他,问得小心而认真:“是你说过的……鲸落吗?”
那眼神太真挚了,一门心思全在他的回答上。
君白是神明,却非石头心肠,被她望得于心不忍,确定的日子就变成含混地:“大概。”
就在回答完的瞬间,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了牵挂。
沈墨意反而坦然接受,耸耸肩,嘴角弯出遗然的弧度,“那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还要好多好吃的特色馆子,我都没带你去。”
“是吗?”君白状似平静的对她笑道:“确实要抓紧时间了。”
这本是个试探,哪知听了他的话,沈墨意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现实。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走的时候,我们就不要互相道别了。”她垂头笑着,没敢跟他对视,“就假装你去环游世界,兴许将来的有一天我们还会不期而遇,这样就很好,你说呢?”
身旁,近在咫尺的距离,安静得连呼吸都感受不到。
沈墨意在心里默数,从1到100,后来连她自己也忘记数到哪个数了,君白用与她情绪相差无几的话声道:“好。”
好。
*
有了新家,自这夜起就正大光明的住下了。
沈墨意觉得挺大方,既然君白已经把‘鲸落’的事提上日程,证明他的神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便邀请他住下。
她刚换新环境,对周围陌生得紧,自己住那么大的房子,安保系统再周密也还是会害怕。
有神明做她的室友,真出点儿什么岔子,他的反应总比从虚无之境发出要快。
再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夹杂在情绪里,让她想要随时看到他。
哪怕不面对面的杵着,只要她知道他们同在一片屋檐下,这种自欺欺人式的‘知道’,也能给她带来一时的踏实。
沈墨意打定主意不会用君白承诺自己的那个愿望。
若他认为她的要求、提议不合理,他大可以拒绝。
由始至终,他们之间都是平等的。
君白听完她的陈述,觉得合理,遂,成为‘林中小屋2.0’版的住客。
而鉴于沈墨意是拥有房产证的业主,所以她睡主卧,神明睡隔壁仅次于主卧的次卧。
*
新的一天。
沈墨意睁开眼睛看到头顶那片陌生的天花板时,结实的愣了一下。
数秒后,昨天发生的所有事如活泼的潮水,沐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涌入她的脑海。
“昨天,录节目,被盛夏的糊团艺人嘲笑我牡丹。君白帮我把场子找回来,还带我去西餐厅吃了顿好的……然后我在哪里见到了重新成家的宋予娴女士,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跟我记忆里的一样,漂亮,有气质,所以我长得也不赖。她嫁了富商,又生了个女儿,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挺活泼的,一家三口幸福美满,我就别去凑热闹了。再后来,君白送了我一套和林中小屋一毛一样的小别墅,带车的那种,我现在,住在这里,至少少奋斗十年。”
一字一顿的总结完毕,她坐起来,眯起惺忪的眼睛看向半月形的小阳台。
阳台只关了纱窗门,染了晨曦的风不断吹进卧室,清新的空气包裹缠绕着她,为她驱散睡意。
风掀起窗帘,让明媚的阳光洒进当前的那片木地板上,照得亮晃晃的,让人一眼看了,心头不禁生出一丝天然的愉悦。
昨晚最后,对君白的态度确实过于蛮横。
不过神明一副‘我什么都知道我做的全是出于对你好,做完这一切我就要安心去死’的姿态,实在让她窝火!
世界那么大那么美好,真的没有任何能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吗?
“算了,做个善良可爱的人,不跟那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东西计较!”沈墨意郑重决定道。
话音刚落,阳台外,楼下后院,那个活了成千上万的老东西笑着应和:“坨坨在厨房做早餐,善良可爱的你要下来吗?”
沈墨意:“……”
沈墨意:“???”
坨坨为什么会在她新家的厨房啊?
啊?!!!
*
原来蝴蝶效应是真的!
当沈墨意住进这栋小别墅,有些事情必须变得合情合理。
比如微博上,她的粉丝都知道她投资有道,出道三年坐拥帝都郊区临湖新建的豪宅。
比如坨坨每日与她有关的行程,不再是去那套堪堪50平的小公寓,而是骑着电动车来这里,在她宽敞明亮的厨房做营养餐,然后去二楼健身房盯着她跑步做拉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