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是……”
“马耘啊~他是浙省的地头蛇,而且人挺有意思的,带上他保管没错。”
梅华宇嘴角抽了抽,下意识推推鼻梁上的镜架,矜持的笑笑没说话。
又聊了几句,那边的茶也煮开了,两泡一冲之后,两人边喝茶边聊正事。
“我看了梅教授的实验报告,说实话,非常了不起!你们在数控精雕这一块,已经做到了世界顶尖水平。作为天义一份子,我也是与有荣焉。”
顿了一下,韩义道:“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梅教授。”
梅华宇心里一紧,知道重头戏来了。
闯过去,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一旦露了马脚,那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韩总您请说。”
“我看了梅教授的履历,发现你之前一直是搞人工智能理论研究的,怎么会想到把人工智能跟机械相结合的啊?”
“咳咳咳……”
梅教授咳嗽了两声说:“其实这个念头早就有了。韩总也知道,以前我国的机床产业发展的很糟糕;买个宝岛的丝杠主轴,加个德国的齿轮箱,换上意大利的刀具,再买套日苯的系统,拼起来以后就出售;说是国际知名品牌,但实际上效果确实不咋样。”
梅教授接地气的话语让韩义暗自点头。
“所以我就在想,既然硬件上有差距,能不能在软件上想想办法呢?所以……”
梅华宇侃侃而谈,把自己如何从人工智能领域转到机械领域,最后又是如何想到把两者相结合的理念说给韩义听了一遍。
韩义回忆了遍,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梅教授理论知识确实非常扎实。
不过他发现两个问题,首先,在谈到国产机床缺陷时,梅华宇显得非常冷静,不像华东数控的顾刚那样激情澎湃,如同照本宣科一样。
当然,对方本身是搞理论出身的,这也说得通。
其次,不管什么人,在获得成功后,那种激动、骄傲、想与人分享喜悦的心情是压抑不住的;
但是这位发明出世界最顶尖雕刻机的梅教授不同,竟然能坐在这里边喝茶边侃侃而谈。
即使说到他的发明,也是一脸谦虚的样子,好像在说,“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分分钟再给你发明个出来……”
韩义实在无力吐槽这位梅教授心脏是有多大?还是他根本不明白他的发明有多么了不起?又或者……
……
话也谈了,茶也喝了,韩义放下杯子笑说:“行,再次感谢梅教授为公司做出的杰出贡献,相关奖励等集团研究后再另行公布。”
梅华宇起身道:“那我就先去忙了。”
“好!”韩义亲自把梅华宇送到办公室门口。
回到办公室里,韩义伸手示意了下,阮红妆立马去给他拿香烟。
“雪茄!”
“噢~”
阮红妆到书架抽屉里翻出雪茄盒,取出一根剪掉茄衣,走过来塞到韩义指间后用火柴帮他点着。一套流程做得娴熟至极。
韩义吸了口烟,转头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啊?怎么啦?”阮红妆一脸迷糊到。
韩义朝阮红妆瞄了瞄。
一段日子没见,这个小秘书是越来越水灵了,脸蛋仿佛熟透的蜜桃一样,轻轻一掐就能出水。
“我是说,这个梅教授怎么样?”
“怎么样啊?就是……还好啊!知识渊博,口才了得,而且非常谦虚,一看就是做学问的人。”
“噢,你从哪看出他是做学问的人?”
“呃……”阮红妆迟疑了一下。
韩义指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她坐下说。
阮红妆侧着身子坐下,掠了下鬓角的秀发说:“前两年我不是跟老板你经常跑机械厂嘛,我发现那些现场工程师指甲盖里都是油污,而这个梅教授的指甲……”
韩义一拍大腿,“草!”
阮红妆想笑又不敢笑。
韩义也不理会她,自顾自道:“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个梅华宇哪里不对劲呢,他身上就没有那种‘机械味’。手上虽然有老茧油污,但是指甲盖里却非常干净,一看就是‘讲究人’。”
阮红妆接道:“他的头发也经常打理,看起来凌乱,实际上层次感很强烈,一看就是精心修剪过的;另外,他的鬓发是漂白的,而不是自然白。”
韩义杵着雪茄点点她,笑道:“观察力不错,回头有奖。”
……
那边梅华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了破绽,一路心情激动的回了二区机械与人工智能研究室。
这个老板向来出手阔绰,对于有功之臣更是不吝嘉奖,按照他的估计,集团奖励起码在100万以上;
另外再加上专利费(合同规定,必须转让给公司),极有可能突破千万。
这还是直接的好处,另外像隐形好处更是数不胜数。
作为机械与人工智能方面的权威教授,以后他到全国乃至全球任何一个国家、企业,都将受到最隆重的欢迎。
年薪千万人民币那是起步价,千万美元才符合他这个数控雕刻国际顶尖专家的身份。
一想到这些,梅华宇激动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到了办公室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差最后一步,专利注册!到时候就可以踩着天义的肩膀天高任鸟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