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义能怎么办?他是不可能帮他们出货的,只能拒绝了。
对方没有过多纠缠,说了句“那就祝韩老板生意兴隆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张东强电话挂断,紧跟又有一个叫邓光荣的男子打来电话,意思也差不多,问“天义数码”的OPPO、VIVO从哪进的货,然后就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以后就从他那里走货就行了。
邓光荣挂断之后,又有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打来电话,上来就质问他、没经过区代的同意谁让他们天义数码卖华为的?
韩义都快被气笑了,他开店做生意、除了工商税务之外,还要经过谁的批准不成?
随后对方话锋一转、说他是华为授权的区域总经销商,没有他的允许,天义数码今后不准再卖华为手机。
韩义就问道:“我记得华为目前并没有建设体验店和服务中心计划吧,你这个区域总经销商是自封的还是华为授权的,如果是授权的,能不能把授权证书给我看看?”
对方“哼”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韩义也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
双方基本没有调和的可能,他要出私货,对方要控制他货源,这样一来除非他还跟之前一样偷偷摸摸卖,要不然迟早还是要硬碰硬。
这就看谁耗得过谁了。
……
此时在宝龙商场二楼的苹果专卖店里,大大小小坐了十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张东强、张大山、花斑男和蒜鼻头几个人。
说实话,一个小小的天义数码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还开在5楼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此大动干戈好像有点小题大做。
其实不然,从外面进货跟从他们这里进货是两个性质,一旦宝龙商场里的卖家都有样学样,他们多年建立起来的共同利益体说不能转眼间分崩离析,这才是他们真正担心的地方。
韩义开了个不好的头,他们要把这股歪风遏制住!
花斑男一脸晦气的说:“大强,那个神经病俺是懒得再去理他了,要是哪天发疯给俺来上一刀,俺赚那多钱有DIAO用啊。”
蒜鼻头脸上隐有快意。
在这边做生意做了七八年,走出去大小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结果昨天被个二愣子差点捅了,一时间被宝龙商场里的人传为笑谈。
就在他郁闷的时候,听说眼睛一向长在头顶的花斑也被人撅了,而且还倒过来被对方恐吓了一番,吓得一天没回神。
“洪升看把你吓得,我昨天不是也被对方用刀顶了嘛,还不是照样不鸟他!”
花斑男拧了一下下巴说:“大彬你不懂,俺虽然没看到,不过那小子估计就是一时脑抽风而已,可那个老板不同,他是真狠,俺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到狼性。”
“我告诉你,凡是这种性格的人天生寡情,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你一棍子打不死他真能要你的命。”
办公室里的人被花斑男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做个生意而已,买卖不成仁义在,这种动不动就以命相搏的人他们是真得有点害怕。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而且身家也都不菲,没必要跟这种刚刚爬上岸的泥腿子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有人说了,“大强啊,我觉得这事还是缓缓再说,先看看形势。”
张东强朝说话的那个人看了眼,说:“你们苏北人胆子不是挺大嘛,什么时候这么怕死了?”
被怼了的男子根本不受激,“你要这样说的话,那你们就过去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掰直溜了。话我撩这里,你们谈下来的店面、货源我们肯定不碰。”
被反激将的张东强、端起茶杯喝了口,自找台阶说:“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出这个头,那就等等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
“我那店里正忙呢,我也走了。”
刚刚还济济一堂的办公室,转眼就剩下两三个人,包括花斑男跟蒜鼻头也跟着溜了。
张大山啐了口骂道:“妈个逼的,什么玩意!平时说得好听,一到出力的时候全他妈装龟孙子,俺算是看清楚了,指望这帮人早晚玩逑。”
“做生意的有几个不是盼着死同行?我告诉你,他们巴不得俺们去顶缸呢,最好干一架全蹲到号子里去。”
张大山使劲挠挠板寸头,说:“要不俺再去找他们谈谈?”
“不用了。既然他们不在乎,俺们也不要当那个出头鸟,先看看好了。”
……
五楼的天义数码。
经过刻意的打听,代婉婷从两个同事口中知道了很多信息。
让她不敢相信的是、除了三间手机批发铺面外,那个同学居然还有间投资额超过50万的电动车组装厂,让她听得晕晕乎乎。
原本这也没什么,就像我们每天都会遇到很多百万豪车、身价上亿的老板一样,有的人根本不屑一顾,因为跟他没关系。
可韩义就不同了,他跟她一样还是个学生,她认识他,她知道他很多的事情,在她印象中这就是个其貌不扬、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困生。
在他面前、她有天然的心理优势,她可以俯视他,她可以无视他,甚至偶尔当别人说起他的不务正业,她还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去谴责他!
可是如今呢?转眼间她什么也没有了!
她成绩优异,人家有钱可以找到博士生看店;她长得漂亮,人家有钱可以找到比她更漂亮的;她明年就读研究生了,人家有钱可以去读MBA总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