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雨生百谷。
又到了仙霖谷祭祀仪式的时间,每年的这个时间,妖族圣子圣女都会盛装打扮来仙霖谷为白泽大人献祭祭品。
被白泽大人相中的人,将会在留在谷中为它管理苗圃。
这是一分赏赐,因为仙霖谷中天地灵气极为浓郁纯净,在这里修行是每个妖族梦寐以求的事情。
每一年的人选都是提前完成,但是今年出了点意外。
白狐城被玄冥妖王大军所灭,白狐一族也差点因此断了血脉。只逃出寥寥数人。
白泽不会理会妖族之间的纷争,但是这白狐族是出了名的美人妖族,男的俊美女的妩媚。每一年的谷雨祭祀,白狐族圣女都会被留到最后才离开。
这种事在历史上发生过多次,以至于整个妖族都晓得,白泽大人最喜欢的是白狐族的美女。
白狐城被毁,白狐族圣女以身殉城。
没有白狐族圣女参与,谷雨祭祀令北疆负责主持祭祀的妖王暗暗忧虑不已。
但玄冥妖王却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最近数百年,玄冥妖族的势力扩张的十分厉害,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个北疆妖域。
玄冥妖王野心勃勃,与南疆魔族暗中勾结,拜叛出万魔殿的魔神计蒙为将,暗中训练一支神出鬼没的幽冥妖军。
这支军队战力强悍,残暴嗜杀,妖军穿着被魔族强化过的铠甲,无惧暴风骤雨穿行于黑暗之中,对敌人发起雷霆般的毁灭袭击。
近百年来,昆仑墟中的天地灵气虽然不见减少,但戾气却在与日俱增。
随着南疆十万大山深处万魔殿的重开,北疆洪荒妖族血脉也出现了复苏的征兆。
洪荒妖族血脉可以不借助灵气修行,一些绝世大妖在失去了仙霖谷这个修行圣地之后,转而拥抱天地戾气,战力大增,修为境界也接连突破。
凡为妖者,皆有杀戮本能。
杀戮本能的复苏。幽冥妖王的崛起,妖族的野心已经不仅陷于蛰伏北疆。
玄冥妖王想要一统北疆妖族,白泽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他能重新夺回仙霖谷,攫取的声威胜过千百场妖族血战。
这些年,玄冥妖王暗中干扰谷雨祭祀,不断的削减祭祀的人数以及供奉的祭品的数量,就是在试探白泽的反应。
根据那些被他当做眼线安插进去的圣子圣女的汇报,白泽的神力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的所封禁。
每年吞噬无数仙根灵胎,始终不见其增长。
还有传言说。白泽当初鏖战十大妖王之时本就受了重伤,伤势至今都没有彻底回复。
昆仑墟出世,玄冥妖王也曾拍妖族入人间打探消息,他怀疑当初的白泽是从人间而来,一身通天神力也来自于人间。
因为白泽尚未成年,体内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何况就算是成年的白泽,也不该如此强大,因为白泽是洪荒神兽不假,但却是一头不以武力见长的智兽。
甚至。可以将其视为妖族的叛徒,被妖族所记的洪荒神兽谱除名。
若不是白泽出卖了天下妖族魔怪的弱点和隐秘,人类又怎么可能成为洪荒的主人并取代妖族成为洪荒之主。
人族将其供奉为瑞兽,称其有辟邪驱鬼,逢凶化吉之能。
但妖族却将其视为众生的耻辱,魔族也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饮血食肉。
可惜,任凭玄冥妖王的眼线搜遍三山五岳,包括从道门收买线索,都查不出白泽神力的来源。
这神力并非白泽固有,但人间却根本没有和白泽有关的神话信仰。
对于今年的谷雨祭祀,玄冥妖王又暗中安插了许多眼线,想彻底查清白泽的底细,为将来的夺回仙霖谷之战做谋划。
不过,玄冥妖王本人却无暇关注这件事。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数日前,曾有一股强大的妖族军队出现在南方妖域边缘。
这是一支来自人间的妖族,关外野仙。
起初玄冥妖王并未正视这股力量。区区野仙不足为虑。
直到魔神计蒙告诉他,野仙中有人曾祭出妖后龙幡,妖后龙幡和妖族气运相关。
玄冥妖王这才认真重视起来。关切程度超过了白泽。
白泽早晚会除,但这妖族气运却刻不容缓,直接关系到他能不能一统北疆。
不过,在没有彻底查清野仙大军的底细之前,玄冥妖王不打算妄动。
这些年他轮番血洗妖族弱小部落,更将白狐城一夜除名,各大妖族已经对他提高了警惕,甚至已经开始研究应对之策。
如果玄冥妖王这次再强硬出头,很有可能各大妖王群起攻之。
毕竟现在他只统一了北疆三分之一的疆域,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会盟整个北疆。
南疆万魔殿魔意滔天之时,北疆妖族也已风起云涌。
随着谪仙入世受创,以及人间道门的到来。东方仙域也在暗转流年。
就在所有人以为,西方幽冥之地依然沉睡不醒之时,随着两个女人的到来,那沉睡于地下的幽冥古城迎来了新的主人……
……
女人走后,白泽日以继夜的守在男人身边。
一场谷雨的到来,洗刷了整个仙霖谷。草木葳蕤,万物生发。
雨丝微凉,穿越白泽擎起的芭蕉叶,滴了几滴春雨在男人脸上,于是男人便睁开了眼睛。
男人起身做起,澄清的眼眸中一片迷茫。
他先是看遍了四方,看着幽幽碧谷中的一草一木,又看向苍穹,任由雨丝打湿了他的头发,雨水在脸上流淌。
最后,男人才注意到蜷缩在脚边的白泽。
白泽的毛发早已被雨水浇头,裹着泥水,看起来脏兮兮的惹人可怜。
男人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白泽。
他忘记了一切,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是,当他看向白泽的时候却涌起了久违的熟悉感。
就像是故友重逢。
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泽,眼神越来越温柔。
最后,男人喊出了白泽的名字。
“我记得你,你是白泽。”
从男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白泽的眼泪恣意奔涌。
男人记起了它的名字,可它却还是不记得他是谁,过去多少个不眠之夜苦苦思索,它都没有找到答案。
“我记得你是白泽,可是啊白泽,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