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静怡两只手不断地搓来搓去,谁都能轻易地感受到她脸上的纠结与痛苦,自然也有憎恶。她又接着说:“我本来是没有打算去我爸公司的,我爸认识的人不少,我大可以去别的我感兴趣的公司。后来是我妈让我去的,她嘴上说是在我爸眼皮子底下,不会受欺负,但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就怀疑我爸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成均低声问,脸上不免呈现出带着同情的凝重感。
雷静怡长呼了一口气。“真是丢人都丢到家了……”
雷静怡没有往下说下去,成均也没有追问,他明白对方的心情一定是糟透了,如果再逼问,恐怕有些残忍。但通过这些话何庭夕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便拿出手机来,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手指快速滑动手机。终于,他在一个页面上停了下来,然后眼神晦暗地抬眼看了看背对着他而坐的雷静怡。Zeoy与他双目对视,知道他这是发现了什么。
何庭夕没有着急说出来,而是将手机直接递给了成均,成均看过立即明白了当中的原因。
当雷静怡意识到后,她不禁冷笑了起来……“没错,就是那条新闻,他们在办公室里做那种事,却不想百叶窗突然坏了,掉下来了,竟然还被人拍下来了,搞的全国人民都看到了他们的丑样子。”
“那么经过那件事后,你爸爸都没有受到什么处分么?”何庭夕目光如炬地发问。
雷静怡低下头,垂丧着说:“我爸能做到今天的位置,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下台呢。倒是那个女人,被撤职了,不仅如此,她老公也不和她过了。”
“你是说她老公?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么?”何庭夕问。
雷静怡摇了摇头。何庭夕便给了成均一个眼神,成均随即走出办公室,交代人调查雷静怡所说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前夫。
接下来,雷静怡的话语也多数是没有理智,带着情绪发泄的话语,而且多数是针对那个女人的。Zeoy觉得这样虽然能让雷静怡暂时消散悲痛,但真怕久而久之她会钻牛角尖,然后做出傻事来了。
如此,她有些无助地望向何庭夕,何庭夕明白Zeoy的顾虑,为此他开口劝说:“雷小姐,不管怎样你爸爸是爱你的,他希望你能快乐地生活下去。我们每个人都是有选择的,你爸爸虽然做错了,但不能否定他的整个人生。如果你继续带着憎恨活下去,就是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你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让爱你的人感到欣慰,让恨你的人承受他该有的煎熬。”
雷静怡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臂中,如此,何庭夕知道他的话起到效果了,起码雷静怡不会拿把刀去找那个女人去。Zeoy也看到了果效,便对着何庭夕感激一笑。
凌晨五点过一些的时候,警队的人包括何庭夕和Zeoy在内,便都去了御林苑外的树林子里。何庭夕和Zeoy是因为和雷静怡聊的太晚,而雷静怡最后竟然睡在了Zeoy的怀里,所以他们便没有离开,左右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他们便打算和成均他们一起去。
冬日里凌晨时的寒凉,就像是成精的精灵,即便你包裹的十分严实,它们也能灵巧地从任何缝隙中钻到你的身体里,甚至是透心的凉。
成均和高占山先下了车,阿洛是后下的,他又在车里摆弄了下形状像是高尔夫球杆的电子探测仪。这是成均觉得凶手了解科技,或许能检测到什么遗漏。
“你留在车上,我下去,外面太冷。”何庭夕一边瞄着外面冻得哆嗦的人,一边对坐在副驾驶上的Zeoy说。
“我也下去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可以!”何庭夕态度坚决说,冷脸一张。
“为什么?那还要我来干什么?”Zeoy撅着嘴说,声音很小。
何庭夕转脸,一副说定了的样子:“年年换季的时候,你最容易发烧感冒,尤其是到了冬天,可算今年祖宗你好好的。你没看他们冻得,再说这车上温度这么高,一冷一热的,感冒了怎么办?”
见Zeoy还是生气,何庭夕身子凑近,口气温柔地哄劝说:“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带你去见你爸,你好好的,等见了他,他看了也高兴。”
听此,Zeoy将脸转过去,刚说了声:“真的?”何庭夕便正好嘴唇亲了上去。他只轻吻了一下,然后带着笑意说:“当然。”说完,他摸了摸Zeoy的额头,然后下了车,留下Zeoy在车里,脸不禁红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呢?”何庭夕关上车门后,看着已经爬到树上的成均喊道。
成均蹲在树干周长差不多有三米的树上说:“我觉得如果我是凶手,这里是最佳拍摄地点。”
何庭夕摇了摇头走过去,然后说:“我没来过这,不知道这里的树这么发突,他应该不会一直蹲在上面。”
“我也觉得,但……”他打量着自己爬上的这棵树,然后嘴里嘟囔:“可就算是安装摄像头,也应该能留下点什么痕迹吧……”正说着,他突然将身子转过去,却不想被一个树杈划开了羽绒服,很快里面的绒毛便跑了出来。可他也顾不上这些,因为他发现后面的一个树杈上,似乎沾了一块类似布条的东西。大概六七厘米那么长,宽度也就两厘米。
成均极其小心地用带有手套的手将那小小的布条拿下来,待放到手里看的时候,发现是个黑色,有些光面的布料。成均旋即从树上下来,然后将那个极为重要的布料放入到证物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