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妳上哪儿去了?老板正大发脾气,妳快去看看,」餐厅的老干计阿麦,一见她彷佛松了口气。
发脾气,这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反正每次她爸爸赌输钱都会发脾气。
「阿麦!蓉渲回来了没有?」季维仁的咆哮声由办公室内传来。
阿麦为难地看着季蓉渲,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都觉得上天太不公平了,烂赌成性的季维仁不配拥有这么乖巧又漂亮的女儿。
真是歹竹出好笋。
季蓉渲无言地走入办公室,只见父亲一手拿酒猛灌,一手拿烟猛抽。
她以为一天最坏的时刻已过去,但显然并非如此。
「你上哪儿去了?」
「我去画画。」她将今天赚到的钱放到父亲面前,季维仁关心的只有钱。
「我听说,妳下午跟一个男人跑了,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季维仁一点也不关心她有没有受伤,反而对她有所误解。
「我没有,」委屈的泪水直逼她的眼眶。
「没有最好!」季维仁脚步不稳地走近她,「妳给我听清楚,如果妳胆敢背着我乱交男人,我会打死妳。」
她咬紧牙根,将眼泪逼了回去。
「等会儿贝德要来,你给我好好的招待他。」
贝德是带坏季维仁的罪魁祸首,他居心不良,一心只想占有餐厅。偏偏季维仁却视他为好朋友,只因每次输了钱,贝德会借他钱。
就这样,季维仁在还不起钱下,让贝德成为餐厅的股东。
但令季蓉渲最害怕的,是她最近发现贝德企图占有的不只是餐厅,还有她。
这也是她为何拚命作画赚钱的原因,她很幸庆自己聪明的没把作画赚来的钱全部交给父亲,她一直暗暗地在存钱,总有一天,她要离开这儿,否则,她知道自已迟早会被父亲为了还赌债给卖了。
转念一想,她不知道今天那个男子会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唉!真是个野蛮男人,只是一个无心过错,他却小心眼的斤斤计较。
显然他是那种不容许自尊受到一点点侵犯的男人。
不过,他的外表相当吸引人,连她也不免对他产生一种好奇……这……真是无聊,她所受的教训还不够吗?想他做什么?
第二章
一到用餐时间,餐厅内总是热闹一片。
BEND在台上大唱热门摇滚乐,许多客人的情绪全被撩拨起来。
季维仁为了吸引客人,还特地要女服务生穿上半透明的黑纱燕尾服来送菜。
这种服装令季蓉渲十分反感,偏偏季维仁命令她不得抗拒,为了怕引来其它工作人员的不满,她也只好忍气吞声穿上。
不过,每次在穿上它的时候,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不向镜中的自己作呕。
正当她替客人送酒时,季蓉渲看见贝德臃肿的身影出现在餐厅内。
他向她招招手,示意由她服务。
季蓉渲咬咬牙,拿起菜单丢在他面前。「吃什么?」
「我想吃你。」他垂涎地望着她身上半透明的黑纱燕尾服,它紧紧地包着她的腰臀,更加衬托出她丰满的胸。
「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老色狼,年纪大得可以当她父亲了,还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小甜心,我就喜欢你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下午我去海边找你,你上哪儿去了?我想让你为我画张素描,价钱随你开。」他的口气既暧昧又龌龊。
「改天吧!我怕我的画你不会喜欢。」一想到他的画像在她的画纸上就令她作呕。也许可以把他画成猪八戒……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露出微微的笑容。
贝德误以为她对他有意思,恰好有客人兴致一来,当场随音乐跳起舞来。贝德竟然厚颜无耻地提出:「陪我跳支舞吧!」
想到被他手臂环住,身体被他触及,季蓉渲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好象身上沾染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季蓉渲本能地向后退去,企图阻止他自以为十拿九稳的邀请。「对不起,我……」
但贝德却不肯放过她似地,坚决万分的道:「你非得陪我跳不可,小甜心,别忘了我是这里的好客人,客人至上,你不会不晓得吧,」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一点也不错,可是,这位小姐早就答应要与我共舞,恐怕你得排在我后面。」
季蓉渲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心里暗暗呻吟不会吧!他也在这里用餐?
当她转过身去时,只能惊讶地瞪着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贝德有些畏惧陌生男子带来的压迫感,又不悦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也许吧!」男子一派无谓的表情,他轻便的白色休闲裤、敞开领口的丝质衬衫及意大利的皮鞋,在在显示他的出身不凡。此刻的他像个成功的企业家,而不是海盗。
他迎向季蓉渲打量他的眼光,以一种既好笑又讽刺的神情响应,似乎在说:不认得了吗?
「别忘了你的承诺。」他亲昵地以手指滑过她的脸庞。
此刻的季蓉渲真的是进退两难,一边是豺狼,一边是虎豹。
「来吧!我可不想错过这么美丽的夜晚。」他几乎是强拖着她走向乐队前头。
「你想干什么?」不知为什么,她一见到贝德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她真想大笑。